水库记事(四)
导读将船锚于树下,背起猎枪弃船登岸,沿着苇间小路曲折前行,两侧密实的苇墙起伏摇曳,风吟苇语,鸟啭鸥鸣,偶尔有青青小蛇从脚边滑过,不时有被惊扰的水鸭噗噜噜急飞而去。
在水库生活的大部分时光是悠闲惬意的,没有来客,没有买主。融融暖阳照在懒洋洋的水面上波澜不惊,小风儿有一阵没一阵的刮着,倦鸟儿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
驾舟而去,于水面开阔处驻浆停船,躺在船板上任船儿随意漂荡,几朵白云在天空缓缓移动抑或是船儿在水面轻轻漂流,多想就这么随她而去,漂向永生。耳边几声鸟鸣啁啾,一阵苇叶莎莎,直催人欲眠。
朦胧中船儿轻轻一晃将我从春梦中摇醒,睁开困眼不见了蓝天白云,船儿业已飘到水库对岸的老柳树下,几株合抱粗的大树勾肩搭背,枝桠在空中交织成一柄遮天蔽日的大伞,为我遮档午时骄阳。
将船锚于树下,背起猎枪弃船登岸,沿着苇间小路曲折前行,两侧密实的苇墙起伏摇曳,风吟苇语,鸟啭鸥鸣,偶尔有青青小蛇从脚边滑过,不时有被惊扰的水鸭噗噜噜急飞而去。钻出芦苇荡登上一块杂草丛生的台地,这块地弃耕已久,平日罕有人至,只在东北角堰根处有几座荒坟、一方倒地的石碑,我偶然发现此一片净土,常来这里读书、吟哦、冥思。
卷起一支旱烟坐在石碑上吞云吐雾,享受这绝对的宁静,唯闻风儿掠过崖头的酸枣刺发出呜呜的低鸣,就象在哭诉它们短暂、苦难的一生。前方野草蹿动,一只肥大的野兔在悠闲的踱步,不时停下来啃食草尖,偶尔还站起来环顾四周。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向猎枪,眼前幻映出丰盛的晚餐;又传来淅淅莎莎的拨草声,不知何时大野兔身边聚拢了一群毛茸茸地小野兔,兔妈妈惬意地卧在那里,任小兔在身边跳跃撒欢。我轻轻抽回拿枪的手,生怕惊扰了这个幸福家庭。
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僵坐在石碑上,任由残阳从身边轻轻滑落,金黄色的晚霞洒在贫瘠的大地上;洒在荒草凄凄的坟冢上;洒在泥胎般呆坐的我身上,给这个苦难的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伪装,我想象着自己身披万道霞光的坐姿,混似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回首兔宝宝一家早已不见了踪影,今日放生它们虽行一善,却又难耐饥肠百回,咽下口水,拖着猎枪走向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