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秋韵

导读午饭送到到田边了。山民们放下手中的活儿，三三两两来到小溪边。男人女人们有的选择大块的青石板坐下，先洗把脸，再把脚踩在清凉凉的溪水中，一对对脚板，就是一只只鲤鱼，在小溪里愉快地游弋；

转眼间，便是金秋时节了。

秋风吹拂着田野，挂满着饱实的金黄黄的谷粒的稻穗随风起伏，得意地重复着单调却令人心醉的丰收舞蹈；漫山遍野的辣椒红了，一串串细细长长的辣椒密密地挨着，就像水田里挨挨挤挤的鲫鱼，看得让你眼馋；玉米整齐的列着队，仿佛喝足了春雨夏露，高兴得咧开了嘴，露出壮实的胸脯，红褐的丝穗在风中潇洒地飘飞。青山如屏,绿水似带,山脚下清幽幽的小溪静静地淌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像在这小溪中洗过一般，蓝得透明，白得洁净。丰收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村庄田野。

丰收的季节也是忙碌的季节。

比太阳起得更早的是山里的人们。当山村田野剥开层层雾蔼织成的轻纱,露出她们丰硕的真面目时,山民们已在田间忙开了。男人们挽着衣袖一字儿排开，露出结实的臂膀，不停地挥舞着镰刀，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响，一排排稻子倒下了，码成了整整齐齐的谷堆。女人们也不甘示弱，挽着衣袖，卷起裤腿，挥舞着镰刀，你追我赶地忙活着，全然不顾田间的泥水沾满了她们莲藕般白嫩的小腿。眨眼的工夫，一丘稻田便割完了。这时，新买的柴油机拉响了，带动打谷机转盘转得飞快，“嗡嗡”的声响此起彼伏，一堆沉甸甸的谷垛顷刻工夫便打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松软软、轻飘飘的稻草在手中。饱实的谷粒填满了一担担箩筐。

午饭送到到田边了。山民们放下手中的活儿，三三两两来到小溪边。男人女人们有的选择大块的青石板坐下，先洗把脸，再把脚踩在清凉凉的溪水中，一对对脚板，就是一只只鲤鱼，在小溪里愉快地游弋；有的干脆泡在水里，任调皮的鱼儿虾子在身上穿梭、亲吻、撕咬。

岭上砍柴不用刀，

河里喝水不用瓢。

哥妹相爱不用媒，

山歌搭起五彩桥。

“喔——哈哈哈哈”有好事者唱起了山歌。歌儿火辣辣的，像八月的红辣椒一样，辣得逼人的眼。

三月采茶你不采，

五月摘花你不摘。

明日从妹门前过，

黄狗将你撵过来。

“喔——哈哈哈哈”一帮女人们也甩开喉咙唱了起来，歌里没有半点羞涩与虚假，仿佛直白白地把心都掏了出来……

这就是山民们驱除疲劳最好的方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唱起她，什么疲劳、苦闷就全抛在脑后，只剩下一身的清爽……

笑声、歌声、打骂声、水声，洒满山间，不觉间，满身的疲惫随小溪流向了远方。

午饭过后，欢快得像山中小鹿般的小溪里恢复了她原有的清净，只剩流水的潺潺声，田间地头却又热闹了起来，……

山村的夜总是在山民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刚憋足了劲准备再打二分田谷子，太阳却像恋家的孩子，拍拍屁股一溜烟就下山了，只留下一串灿烂的霞光在天边。于是，滑溜溜的扁担便搭上了厚实得像山样的油光闪亮的脊背。一句句粗狂的号子，一声声爽朗的笑声，就将这一担担沉甸甸、金灿灿的希望送回了家。

远山只剩下蒙胧的身影，房屋、树木、整个寨子影影绰绰的，吊脚楼里的灯亮起来了。大块肉、大碗米酒摆上了。“?——”一大口甘甜的米酒下了肚，如洪钟般的笑声便在苗寨了荡漾……

不知什么时候，山歌也唱起来了。

茶籽开花坨对坨，

半夜起来唱山歌。

爹娘问我为什么，

?娶媳妇睡不着。

“哪家的化生子又叫春了。”一位大嫂“骂”了一句。话语里带着俏皮，带着泼辣，却没有丝毫的责备。

“人家哪能和你比呢？饱汉不知饿汉饥。”不知是谁回敬了一句。

“哈哈，你个背时砍脑壳的……”大嫂这回真的骂开了。

一天的劳累在这甘甜甜的酒里，爽朗朗的笑里，火辣辣的歌里，还有带着山里人粗野而纯朴的骂声里，就这样被荡涤得干干净净。剩下的是那如山村秋夜天空般的干净、澄澈、透明。

夜深了，整个寨子静得像熟睡中的婴儿，那般惬意，那般甜美。只剩下秋虫的呢喃，秋风的轻抚。秋月的光辉如巨幅白练从天而降，爱怜的呵护着整个村庄，给这大山深处的苗寨一个安静、平和的夜。

明天，定又是一个无比美好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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