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樱花
导读:也是在春天,与一位来自日本的姑娘邂逅广州一家古典幽雅的咖啡屋,她叫樱子,那一夜,我真正有了樱花情结,在昏暗的灯光下,樱子粉面含羞,犹抱琵琶,
二十多年前,我从语文课本上认识了盛产于日本,被日本政府称之为“国花”的樱花;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一位从武汉读书归来的远房亲戚不止一次地对我提起樱花,把武大的樱花美景喻为“云霞满天”。樱花从此烙在我的记忆中,定格成了这一生非要亲眼目睹其热烈、纯洁、高尚不可的誓言。
幸好,一个让我缘见樱花的日子并不久远,那不是在日本的富士山,也不是在武大的校园,而是在贵州凤冈。“首届尹珍笔会黔北作家看凤冈”之际,我有幸认识了久慕的樱花。三月的凤冈,草长莺飞、满山滴翠,桃红李白纷纷谢绝了客人,唯有樱花还欢畅地怒放在绿色的风景中。
凤冈的樱花源于何时、来自何处、数量几何,在短暂的凤冈之行还未来得及考证。只是刚进凤冈县城的我便被街道两旁怒放的樱花牵引了视线,望着粉红的樱花,我忘却了旅途的疲惫,同行的朋友说,这时候的樱花已经即将凋谢了。
还在怒放中,怎么就即将凋谢?我的心不由一怔。
看见成片的樱花是在一个叫范家湾的地方,那不应该是凤冈的范家湾,而应该是风冈的富士山。走在樱花丛中,透过三月的阳光仰望她那粉红的身躯,太阳的余辉缕缕斜照下来,斑斑点点的光阴似乎在举手投足之中悄悄而逝。注视樱花,大多是粉红色,近到花蕊的地方,粉红方显沉重,林中间或一株两株纯白色的樱花树,花瓣显得格外清丽。樱花的花瓣五瓣居多,薄薄地屹立在枝头,每一朵笑迎宾客,既不抢眼,亦不慵懒,竞相开放,层层簇簇,婉转在蜿蜒苍虬的枝干上,映着明媚的春光,溢彩、绯红。
置身樱花丛中,偶有微风吹来,花瓣随风飘零而落,俨然如雪的落英,又似起舞的仙影。看着朵朵飘落的樱花,不禁想起了十年以前的南国之行。也是在春天,与一位来自日本的姑娘邂逅广州一家古典幽雅的咖啡屋,她叫樱子,那一夜,我真正有了樱花情结,在昏暗的灯光下,樱子粉面含羞,犹抱琵琶,虽然衣着的不是和服,虽然说的是汉语,但她那身体里流淌着的大和族人的血液一点也没有改变身在异乡性格。那一夜后,我知道了关于樱花更多的知识,知道了关于日本女人和樱花的故事;那一夜后,我在沉默中挣扎了很久,樱子再也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樱子了。
在范家湾的樱花丛中,没有古筝甜美而忧伤的旋律,但见片片飘落的樱花,脑海里浮现出了晚唐诗人李商隐“何处哀筝随急管,樱花永苍垂杨岸”的诗句。想当年,唐玄宗为博美人之欢,不惜每月耗资十万,以为脂粉之资。历史的镜面又一次闪烁出了杨玉环穿梭于万朵樱花丛中那种“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情景来。
“小园新种红樱树,闲浇花枝便当游”;“柳色青堪把,樱花雪未干”;“三月雨声细,樱花疑杏花”……史书记载,描写樱花的诗句既不如牡丹之数,亦不足莲荷之量。为了樱花,王僧达、沈约、白居易、萧隐士、王安石等文人墨客在各自的诗文中也曾提及樱花,冰心曾写下了《樱花赞》,叶圣陶曾写下《樱花精神》。
樱花在日本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这是樱子告诉我的,早在七世纪,持统天皇对樱花别有一番情结,多次到吉野山观赏樱花胜景。当时,赏樱花只在权贵之间盛行,到了江户时代,樱花遍野,赏樱花才流行在平民百姓中,成为日本传统的民间风俗流传至今。在《辞海》中发现,我国也是樱花的产地之一,早在秦汉时期,樱花就在宫苑之中出现,成为王公大臣、嫔妃公主富贵的象征,到唐代,已经散见于私家花园,后来,遍布祖国大江南北……
“樱花飞逝,风卷残月。所谓伊人,何去何从?”看到樱花,想起樱子,也想起樱子说过的“樱花七日”。在范家湾的樱花树下,注目怒放的樱花,想到眼前灿烂且多姿的樱花即将凋谢,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苍凉。想起和樱子的一夜,想起人生的短暂……悲伤在脸上再也无法隐藏。同行的朋友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赏樱花赏出了情思,说我托住了下巴却托不住相思,藏起了泪滴却藏不起往事。
其实,与樱花相比,人生何尝不是如此!
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