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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写作之陋见―读史铁生

2013-10-22 16:14 作者: 阅读量:284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导读:言为心声,重要的是表述自己的观点或者寄托自己的情思;文以载道,说的是要讲究事理,而讲究事理要求的效应是引起人们的共鸣。

巴金老先生对于写作的观点,自我接触文字伊始便以其亲和的魅力吸引着我。故而,“说真话”,这样简单的三个字,一直影响我写作至今。

我自己给这样的文字定义过一个很冠冕的理由:净化心灵,救赎自己。我写是因为我内心有太多的话要说,而有些话在即便是与好朋友交谈的时候也不能尽其意,或者完整地表达我的心境。故而这个时候文字便诞生在我的笔下。每每我有不顺或者内心有思考困惑的时候,文字成为了一种寄托,它似乎成了一个承载我心灵进化系统的容器,我于其中完成对自己生命和心灵的救赎。

近日读史铁生《写作的事》,先生提出,写作是为了不至于自杀。即写作就是要为生存找一个至一万个理由,以便生活不只是一个生物过程,更是一个充实、旺盛、快乐和镇静的精神过程。

以上三个简单的观点,在我看来基本上是不谋而合,同样的道理只不过是用不同的文字表述出来而已。而铁生的观点的似乎更为理性、达观一些。尽管这一观点的提出时来自于自己对于写作的思考,但是面向的却是大众,而且表述更为正式,去除了巴老的简单随意、我的私己化个人成分。

一、对于文学分类误区的纠正

时下对于文学作品的分类似乎有很多,但是却并没有严格的定义,仔细想来似乎难以区分。比如言情、科幻、悬疑、武侠、青春等,比如严肃文学、通俗文学、纯文学等。个人认为如果前者的分类简单的只是这些,那么就没什么好质疑的了,因为这应该是根据作品的内容来定义区分。但是我在一些网站上看到,居然在这些分类中出现了纯文学,自觉得有些可笑。

明显的,流行畅销的作品大都是一些言情、科幻等等这些分类的作品,而大家提到这些的时候似乎都有些鄙夷的语气和神色。特别是对于写文字的人而言。故而他们更愿意把自己的作品归咎于严肃文学、纯文学之类的范畴,显得似乎更庄重正式一些。

当然这样的区分有时候并没有多大意义。毕竟基于作品和写作者而言,文字能够让读者喜爱,激起读者的阅读兴趣,这便是好的。

先生提出的文学有三种:纯文学、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

纯文学是面对着人本的困境。譬如对于死亡的默想、对生命的沉思、对人的欲望和人实现欲望的能力之间的永恒差距、宇宙终将毁灭人的挣扎奋斗意义何在等等。这些问题都是与生俱来的,是在探索一条属于全人类的路。

严肃文学更侧重于社会、政治、阶级。譬如贫困与奢华腐败、专制与民主进步、法律与虚伪良知等等。文学在这为伸张正义呐喊,促进社会的进步。

通俗文学主要是为着人的娱乐需要,还为人提供知识。前者是因为人不能没有娱乐,后者是要满足人们的好奇心。

当然这样的区分相对前者来说有一定的道理和依据,但是似乎也不是那么明显。比如在面对贫困与奢华腐败的问题的时候很难免不去涉及那些痛苦者关于既然人都要死其挣扎意义何在的追问,这样的话似乎就很难区分。举个例子来说,《平凡的世界》在表述社会这个大环境主题的时候,主人公孙少平的自我思考不也是表明其活着的挣扎吗,这种挣扎怎么就不算做对于生命的沉思呢?《大地之灯》在不同的人物心灵自救的同时表现出来的挣扎不也是对于生死、恩善这些人本问题的追问吗?而我们习惯性把两者归类为严肃文学的范畴。如果因表现的主次来区分定义的话,后者被规定为纯文学也未为不可啊。

仅仅就这两者来说,如果用时下的分类去定义,《大地之灯》是该归类为言情还是青春呢?《平凡的世界》又该归类为什么呢?更不用拿哲学这些说事了。显然,这种分类有太多的不足和缺漏。

然而不得不指出的是言情、青春、玄幻等这些作品都也是放在社会或者说一定背景下去写的,至于他们要追求表达的是什么且不说多重要,但就这个背景来说似乎有些也可以归类为严肃文学、纯文学之类。比如《幻城》,不同的国度和境遇,表述有些事情的无能为力和自身的渺小局限,在小说中的世界,也是反应一定的社会等级情况,并且也多少有一定关于人本问题的思考。这又该怎么归类呢?

废话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对于文学作品,还是雅俗共赏的好,不管其是什么分类。引用先生的观点也就是:乐其俗者赏其俗,知其雅者赏其雅。雅俗共赏在于读者而不在于书。

二、人为什么要活着

关于这个问题答案自是千般姿态、各家评说。比如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是为了完成梦想、为了自己身上的责任诸如此类。但是在鲜有人说是为了吃饱穿暖、不被饿死冻死。尽管对于贫困者来说,这些的确是他们活着的理由。其实就个人生活水平的限制,不同的追求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更没有什么高低层次之分。因为仅而就活着来说,或者有时候根本就是不需要理由的,只是一种本能。

在这个问题上,德谟克利特的观点是:动物只要求它必需的东西,反之,人则要求超过这个。梭罗指出:人的生活必需,可以分为食物、遮蔽处、衣服和燃料,因为我们只有获得了这些,才可能自由地、怀着成功的期望去考虑生活中的真正问题。我们自己的观点不是也在一些问题上显示出来了吗?比如,请不要为自己的相貌或者身高过分担心和自卑,人是动物,但区别于动物,先天条件并不是阻挡你好好生活的借口。

先生也为此用调侃的方式写出了一些见解。

人是一种很傻的动物:知其不可知而知欲不泯。

人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在不觉的知途中享用生年。

人是一种认真又倔强的动物:朝闻道,夕死可也。

人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动物:不仅相互折磨,还折磨他们的地球母亲。

人是一种服重刑或长役的动物:苦难永远在四月看管着他们。

这些也就是说,我们都承认人是动物,但是却因为有了思想,故而又自认比动物高于一筹。

从人道主义的观点来说,传统的定义是:救死扶伤,扶困济贫、怜孤恤寡等等。但是正是因为人区别于动物,在满足了这一系列实际的需求之后,若不管不顾他们的内心和精神,也不过算是在饲养他们。诚如我们有病看医生,有时候明明没有什么问题或者已经无可救药,但是还是会去看,这不就是为了寻求一种精神上的安慰吗?花钱买心安,这样的道理不管是在疾病或者其他问题上都是有一定道理的。还有就是我们常用来安慰人的道理,一个人身体上的残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一颗残疾的心。

也就是说,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完成一连串的生物过程,而是为了寻求一系列的精神实现;不是为了当好一部机器,而是为了创造幸福也享有幸福。

关于安乐死立法的事情在近年来呼声愈来愈高,这一切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对于渴望安乐死的人群来说,他们只能是活着,但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不能创造幸福又称为别人的负担,更不用说享受幸福了。

三、痛苦和快乐

两个朋友聊天,一个说自己因为高考失败、职场失利多痛苦,一个说自己父母近亡、自小残疾。前者在说之前会想自己是多痛苦,听了后者的诉说之后会觉得自己其实也并不能算是痛苦,至少比起后者来说;后者在听过前者说法之后会觉得自己不知道比前者还痛苦多少倍呢?最起码前者是健全的。

其实故意我这么说,无非是在表示:痛苦和痛苦是无法比较的,因为受者都是自己。诚如高中课文《泪珠与珍珠》中写的:人生的痛苦只有自己才能感受最深。先生也说过: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面前都可能再加上一个更字。便是要怀着这样感激的心情在痛苦的比较中,以理解为心态,好好地诚实生活。

而痛苦也是分时间限制的。毕竟,时间是最伟大的治愈师,时间的伟大就在于它可以抹平一切。很多事情,往往退却了当时的境况来看,我们会淡去其中痛苦的成分,换来的是一种平和或者感慨。

我很赞同先生的观点:人有三种根本的困境,于是人有三种获得欢乐的机会。

1、人生来注定只能是自己,人生来注定是活在无数人中间并且无法与他人彻底沟通。这意味着孤独。(①盲人般的,我们都是困守的蛹,无论怎样相亲相爱,痛苦黑暗都是各自的,不能被分担。②我们每个人都是孤身一人,只不过有时候陪伴簇拥的人多了,便有了错觉。到一切恢复原本的时候,觉得自己万众离弃。其实只不过是幻象消失,还你一个本来面目而已。)

2、人生来就有欲望。人实现欲望的能力永远赶不上他欲望的能力,这是一个永恒的距离。意味着痛苦。

3、人生来不想死。可是人生来就是在走向死。这意味着恐惧。

也因此,有了对于真正成熟之人的智慧:历经劫难不再沾沾自喜于气壮山河,知困苦之无边,知欢乐乃为无休止的超越,知目的即是过程,知幸福唯在自我的升华与完善,知物质无非是为了精神的实现所设置,知不知者仍是无穷大唯心路可与之匹敌。也如真正朴素直说:在历尽现实苦难,阅尽人间沧桑,看清人的局限,领会了“一切存在之全”的含意之时,痴心不改,仍以真诚驾驶着热情,又泰然超越了焦虑而呈现的心态。

写小说之所以吸引我,就是因为他能帮我把三种困境变成既是三种困境,又是三种获得欢乐的机会。

四、铁生之写作态度

先生认为最接近小说的东西是聊天,并且是纯粹朋友间忘记了一切功利之时的自由、倾心坦诚的聊天。人之所以要找朋友聊天,无非是因为孤独,因为痛苦和恐惧。但是朋友也是俗人,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所以在朋友那里寻找的不是实际的帮助,而只是一种真诚。

灵魂在自卑的伪饰中受到压迫,只好从超越自卑的真诚中重获自由。

科学与智力的永恒局限,意味着人最终是一堆盲目而无用的热情,于是把真诚奉为神明。真诚并不能化悲观为乐观,而只是把悲观升华为泰然,变作死神脚下热烈而温馨的舞蹈。

就小说而言,亘古不变的只有梦想的自由、是在的真诚和恰如其分的表达。而小说的朴素,说白了就是创作态度的老实。(此处的朴素并不与华丽、堂皇对立,也不与玄妙、深奥对立,只是一种对人对世界的态度)然后是现实主义。现实主义绝非“源于现实反应现实”,因为任何作品都是作家从现实生活中获取创作灵感和激情的。而即便是历史,都是只有现实史。因为往事不可能原原本本地复制,人们只是根据现实的需要和现有的认识高度来理解和评价历史的。

现实主义是一种容器,可以把所有的故事装于其中将给我们大家听。故事永远发生着变化,他就永远有东西可装。而其中的意味才是真正的内容。你可以感觉到它无比深广的内涵,你会因此而有相应深广的感动。意味者,可意会不可言传也。智力的盲点,亦是悟性之所在。

文学是创作,创作既是无路之处寻路。文学批评除却本身给文学指路、对文学现象的解释、帮助读者理解作品等等之余,不能太依靠学问给文学指路,当然更不能依靠政策。即不能在创作之时限制它。

而文学的正当行为是表现和探讨人的一切处境,一切情感和情绪,乐观与悲观也不是评判文学作品的标准。

不要让大脑控制灵魂,而要让灵魂操作大脑。熟练的写作,可以创造不坏的商品,但不会有很好的文学。熟练的写作表明思想的僵滞和感受力的麻木,而迷恋或自赏着熟练语言的大批繁殖。

五、关于写作

下面几段文字是在榕树下单行道社团群里讨论时我的观点,并以此来做结:

写作对于我而言,或者对于大家都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文以载道,一种是言为心声。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在表述自己的内心,用不同的形式,而且都有自己的说话方式和表达习惯,而这所形成的结果就是我们各自不同的文字。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文字,最重要的是在说话的时候表示一种真诚,即所谓的说真话。而真话就是净化心灵的第一步。只有敢于对自己说真话,才能够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灵魂,进而达到救赎的目的言为心声,重要的是表述自己的观点或者寄托自己的情思;文以载道,说的是要讲究事理,而讲究事理要求的效应是引起人们的共鸣。

如何表述你的真诚才是写作应该做的事。而这个如何需要的是一种写作的形式和方法,并不是我们的内心,我们用一定手法表现出来的是救赎别人的心灵的,当然也有自己的。但是一个真正坦诚或者说淡然的人是不会介意用不用手法,也就是说出自己的内心,还是通过描述一个故事来企图侧面表述自己的内心。我觉得不管哪种方式,都是在表述真诚,只不过侧重的对象不同。其实在净化自己的心灵的同时也在净化别人的心灵,这是一种相互的效应。

苦难应该让我们有崇高感,诚如写作是源于生活有高于生活一样。我们要做的是从中获得什么,而这些获得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救赎。但是我觉得还有一点要说,就是:莫把生活当成艺术或者说文学来过,这样会很累。而且这样的文字会成为一种桎梏。

写文字的人一般都是敏感的,或者说多情的。对周边的事物有所感,因为有感悟自然就是有话说,故而有想要表达的欲望。这个欲望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如果没有一定的基础和技巧,那么表达出来的最多是泛泛之谈或者小情绪。以至于很多人会觉得不可理喻。就像是很多人会质疑诸如海子之类的写作者自杀的意图,觉得他们的行为不可理喻一样。

我觉得,不可理喻是因为我们不能设身处地地理解作者的意图和写作当时的心境而一般能够引起共鸣的东西,要么是极为通俗的消遣之文,要么是有一部分人读懂了作者的本意。

时下网络上靠点击率人气来取胜的文章,除却很多的灌水嫌疑,还有就是审美的疲劳。其实大家可能只是恰好点击到那一个页面,而并没有真正用心去看作者在写的是什么。或者干脆只是为了消遣娱乐来读。但是这这些是虚浮的东西,当然我并不排斥,如果深刻的东西有这么多人阅读或者说欣赏,我们应该值得高兴,因为社会文明精神层面在进步。这些东西就暂时而言的确是很有其存在的价值,其一就是商业化有利可图,其二是能够在吸引人气的时候用过一些无知的东西来激发更多的写作爱好者。这点是好的。但是这些都东西经不起推敲和时间的积淀的。

故而写作在用不同的手法表现出自己的真诚之外,还应该有着一种属于自己的思想的积淀。只有这样,其文学作品能够保持旺盛的生命力。

[责任编辑:烟雪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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