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和佛
导读真正扣问过生命的意义的人,诸如川端康成、海子、王国维、吴尔芙、亚里士多德们的结局都是自杀。亚里士多德跳海时说:“愿厄里帕的水吞没我吧!因为我无法理解它。”
1 自杀并不一定就是软弱,常常倒是一种坚定的抗议,是鲜活可爱的心向生命要求意义的无可奈何的惨烈方式。
让我先说一下我自己的经历:2010年的春节回家时,刚好碰到我爸爸生病住院,在县医院的两周时间里,我看了很多,听了很多,触动很大,想了很多,当然,收获也很多。有时候看到病房里七八十岁的老人甚或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我总觉得他们为什么不自杀呢?换是我,我肯定不会再这么生存下去了。生病,不仅自己受罪,而且殃及亲朋,关键是生在世上,好像对生的意义从来没有过理性的思考(至少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以其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倒不如死了干脆。这也是一种"鲜活可爱的心向生命要求意义的无可奈何的惨烈方式”吧!现在想来,我的这种想法是多么愚蠢至极:且不说人人生而平等、自由,上帝赋予每个人生的权利,单单就他们背负的社会责任就足以证明他们生之伟大。虽然他们比不上丁汝昌、文天祥自杀时的悲壮,也没有项羽最后那冲天的一刎,屈原那潇洒的一跳所展现给后人的艺术美,但每个人读不单单是为他自己活的,他们身上所承担的重担,希望与依托丝毫不逊于历史上那些“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的人。我的父老乡亲啊,龙飞为你们骄傲,为你们祈祷,愿上帝保佑你们。
真正扣问过生命的意义的人,诸如川端康成、海子、王国维、吴尔芙、亚里士多德们的结局都是自杀。亚里士多德跳海时说:“愿厄里帕的水吞没我吧!因为我无法理解它。”但,殊不知,我们没有心智去追问生命的意义,倒是我们时常被生命拷问它的意义何在。这正是他们用他们鲜活的生命为这句话做了最佳注脚。
以上鲜活的生命最终成了主动追问生命意义的祭品。但也不乏时不时被生命拷问的例子:海明威的疾困折磨着他,让号称一个男人写了一本关于男人的故事的《老人与海》的作者做出了一个与他向生命的宣言相违背的举动:一个人既可以被打倒,也可以被打败。梵高的自杀或许更加容易获得世人同情的眼光,他是被别人的不理解、不认同以及饥饿和病痛折磨倒了。自杀,是梵高向生命这位考官做出的无奈的回答。玛丽莲梦露,这位红极一时的好莱坞艳星以及至今仍被影迷悼念着的香港明星张国荣对生命作出的回答实在令人唏嘘:出名后的压力?还是无处排解的孤独让他们自杀都无可考证了,只是影星阮玲玉的遗书中只有四个字:人言可畏。
当然,还有崇祯的窝囊死,老舍、傅雷的无奈死等等不一而足。正如季羡林先生在他的《牛棚杂忆》中写到:研究如何死也是可以研究出一门学问来的。写到这儿,我只剩下一句话了:只有把生命活出精彩了,才有资格考虑死。我等且躲在角落,偷着享受生的乐趣吧。
2 佛仅仅是信心,是理想,是困境中的一种思悟,是困难里心魂的一条救路。
还是拿我自个的经历说事:上周由于偶然的原因我参加了一个基督教的聚会,在会的全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外加一个莱姆顿学院的外教。整个礼拜过程,最让我惊诧、感动、自惭形秽的是他们中的好多人在祷告中都哭了。初来乍到,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便跪着听他们的祷词,他们说的与我以前在家的寺庙或是教堂里听到的很不相同:这儿的祷告时发自内心的忏悔,为自己,也替世人(这正是基督教所提倡的博爱)而以前听到的大多是“保佑我全家平安”“保佑我财源广进”“让我的病速速痊愈”云云。正如史铁生说的:烧香与礼拜,其实都并不是错,以一种形式来寄托和坚定自己面对苦难的信心,原是极为正当的,但若期待现实的酬报,便总是让人想起提着烟酒去扣长官家的门的景象。直到现在我对上帝,对信仰,对神之泪的词还是很模棱两可,音乐觉得,当我们发自肺腑的自我忏悔,自己面对真实的自我之时便是你的信仰成立之日,从这种角度来看,我即上帝(难怪尼采诳语:上帝已死)当然,共产主义也是一种信仰,但,这样的话,我觉得搞清楚信仰与迷信,信仰与寄托之间的区别还是有必要。前者大致可以以此为标准:给予自我——包括自我的忏悔与自我的救赎。向神索取物质的酬劳便是迷信。至于信仰与寄托的区别,我觉得两者都可以指吧自己的心灵的困顿和生命的孤独感找到一个可以安置的地方。你常驻神那里,神也常驻你心,达到人神合一的境地。或许可以这样说:信仰是寄托经过包装后明星。信仰只是多了一层光鲜的外衣罢了,其本质不外乎把你的心放在某个地方而已。写到这儿,又让我想到了史的另一句话:“佛”应该是一个动词,是过程而不是终点。这也许就是人之所以为人而成不了神的缘故吧。因此,在人与神之间有一条永恒的路——信仰。我想,信仰亦是如此吧。信仰即是一条接通你与上帝之间的路。你可以接近,但绝不可能达到。信仰从来不是为了达到某个目标,而是为了引着人们向前走,走出一个美好的过程,过程而已。
[男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