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广州
导读我离开广州后,一直没有再去广州。我经常想起广州。广州已经成为了我遥远的记忆。广州是我难忘的。
一
我经常、在电视里、广播里看到或者谈到有关广州的消息。我也经常在网络上、报刊上读到有关广州的散文。我只去过一次广州。在广州仅仅生活了半个月。但是,对于我不但印象深刻,而且与我的人生也有很大影响。
多年前,我的一位老表是一所普普通通的矿业学院的自费大学毕业生,因为通过关系找到一家省属税务学校的校长兼书记后,以公费大学大学毕业生身份进入广东某市一家著名大型企业单位工作。在那家著名企业工作了一年后,停薪留职在广州一家企业打工。老表共两兄弟。我的年龄是处于他们两兄弟的中间。表兄是高中毕业生,有文化、会多种技术,但是身体有一点缺陷。不能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那时,表弟在广州打工。由于我与表哥家相距不过五六百米,我们经常见面。表兄经常向我夸赞表弟的才能。表哥说:“你老弟现在是广州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助理。你想去广州打工吗?”我说:“好啊!我还没有去过广州,很想去广州看看啊!”表哥说:“好啊!我与你老弟联系一下。”我说:“好啊!”就这样,我就去了广州。后来,因为多方面的原因离开了广州。并且,因为一件事,老表对我怀恨在心,多年后,老表成为家资上亿的富豪。拥有多家企业,不但成为当地令人敬仰的富豪,而且也成为市里屈指可数的几位亿万富豪之一。表哥也摇身一变,从一位普普通通的不能干繁重体力农活、在乡村被有点瞧不起的乡村农民成为了一家企业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成为了富翁。进入了主流社会。而我与文学结缘,在寂寞孤舟游荡。常常想起那些过去的岁月。不知不觉,我离开广州多年了。多年来,我常常想起我所走的人生之路。广州也就成为了我遥远的记忆。
二
多年前,我从家里独自一人南下广州。虽然我以前多次到过广东,但是我还没有去过广州。都说广州是中国南方的国际化大都市,我并不知道广州到底有多大?尤其是我记得广东著名作家秦牧在脍炙人口的散文名篇《花市》中说:“十里花城一片春,满街男女鬓花香。人桥灯下浑如醉,初看春浓艳上妆。”(老香注:我很多年前看过秦牧的散文《花市》,但是,时隔多年,记不清诗词的原句。而我手中一时又没有资料可查。我生活在乡村。我几乎没有什么书,很多东西都是凭记忆力。如果发表拙文,还望查秦牧的《花市》改正原诗。)我乘车到省城长沙。从长沙坐火车去广州。
我是晚上上的火车。火车从长沙火车站出发,一路南下,经过株洲、衡阳、郴州、韶关、花都,第二天早上八点到了广州。
广州火车站很大。我下了火车,就去火车站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去打电话。可是,连续几次打不通。那时,乡村还没有普及电话。乡村还只有少数人家有了电话机。那时,手机还是稀奇物。不但手机价格很昂贵,而且手机的话费也很贵。我自然没有手机。自己没有手机,打电话就只能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火车站附近有多家公用电话亭。我找了一家离火车站相对很近的公用电话亭去打电话。可是,我拨了多次电话号码,总是不通。这样坚持了很多次。后来,心里很烦,便从公用电话亭里出来。来到了一家小商店旁边。商店里是一对中年夫妇,年纪在四十多岁年纪。柜台上有两部电话机,电话机旁边贴着一块木牌,只见写着:“公用电话,欢迎拨打。”我就向店主说:“老板,我要打个电话!”老板说:“欢迎啊!”可是,我拨了几次电话号码,总是拨不通。我有拨了几次,总是不通。老板问:“你的电话号码有没有拨错呀?”我说:“没有啊!”老板说:“我来帮忙拨一下号码试试吧?”我说:“很好啊!”老板拨了几次,同样没有拨通。我又拨了很多次,总是不通。不一会,就来了四五个打电话的男女。老板对我说:“请你等一下,让他们先打吧?”我就站在商店旁边。而那时正值盛夏季节,属于高温天气。那太阳就像一个火球,晒得人难受。本来天气很酷热,加上火车站广场附近,人山人海,更加觉得闷热非常。身上很热。肚里很饿。嘴里很渴。脑里很昏,心里很乱。——实在难以忍耐。而我的身上钱不多。但是,实在干渴难忍。没办法,我只好到火车站附近的商店去买矿泉水。我问:“老板,矿泉水多少钱一瓶?”老板说:“四元。”我说:“长沙只要一元,广州哪里这么贵呀?”老板说:“这里是广州。物价当然要比长沙贵啊!”我说:“价格是不是贵了点?”老板说:“你买不买呀?——价格没有商量!——你买就买,你不买就算了吧!”我身上钱不多,实在有点舍不得。当时,天气很热。口里干得冒烟似的难受。不买又这么行呢?我只好买了一瓶矿泉水。我喝了一瓶矿泉水,感觉好了些。可是,喝了水后,又要方便了。但是,我又有不知火车站厕所在哪里?我找了几次才找到火车站厕所。不但距火车站相距好几百米,很难找,而且厕所里要收费,而且是是无人收款机收费。无人收款机收费没有人在厕所出入口栏着,可以首先进去方便后再交费,这与人工收费当然要好一点。但是,无人收款机收费要自便零钱,不能找钱。而进入了厕所,我掏衣袋里,仅仅两张五元的,一张十元的,并没有一元的。连二元的也没有。连一角、二角、五角的硬币都没有。在现在看来,几块钱,是小事。但是,那时,身上总共也只不过二十块钱的家当,交五元或者十元放入厕所的收费,当然有点舍不得。而上厕所,都是要交费的。价格一般是每次一元。所有的火车站、汽车站都是收费的。凡是进入厕所的,都要收费。进入了厕所,不交费是不行的。我站在厕所里,看到自动投币器,凡是进入厕所都在投钱。我看到,有投入一元的,也有投两元的,也有投五元的。也有个别投入十元或者五角的。我投入五元,于心不愿。不投入不行。我站在那里,投也不是,不投也不是。我真是好尴尬。进入厕所的门口有一位老头坐在那里,进行监控。我看看老头,拿出一张五元的人民币,真有点舍不得。我正犹豫,旁边那位收款监控的老头大声说:“请你交费!”我说:“我没有一元的,您有找吗?”那位监控员老头严肃的说:“自便零钱。我是监控员,不收费。请自觉交费!”我还说什么呢?我拿出那张五元投进去了。
我从厕所回到火车站附近公用电话亭打电话。
可是,打了多次,一直没有回音。
我就坐在那里等电话。
我看到火车站广场随处可见那些举着木牌或者塑料牌子有的上面写着:“我是某某公司的某某,欢迎某某来到广州。”有的举着的牌子上面写着:“我们公司招聘员工,热烈欢迎您去本公司工作。”有的写着:“解某某。”也有的写着:“我招聘工作。”还有很多人开着小轿车、骑着摩托车在广场宣传、招聘人才。火车站的广播里不时播出各种信息。偶尔看到几个手拿“招聘员工”牌子的中青年男女在广场游荡:“请问,你说来广州打工的吗?我们公司需要招工•••••••”
广州火车站广场的人很多。
我坐在火车站附近的商店旁边等电话。
九点、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骄阳似火,酷热难熬。腹内咕咕叫,口里似冒烟。头重身轻似,浑身欲絮棉。
十三点••••••十四点••••••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三多点钟。我不时问电话、问电话。
“••••••”总是没有回音。
“怎么回事呢?”我一面想,一面又去打电话。
“当啷啷••••••”我听到我附近商店电话机响了。
“喂喂!你的电话!”老板高声叫道。
“••••••”看到附近很多人。打电话的人很多,我认为是别人的电话,望了望别人。
“喂喂!是你的电话!”了老板望着我高声叫道。
“喂喂!”我接过电话,“你现在哪里?”
“喂喂!我今天在东莞出差。手机很忙。我不知是谁的电话?现在正在东莞回广州的途中。我大约要五点左右才能回到广州。你现在哪里?••••••”老表说了几句,挂了。
我终于盼到老表的回音,深感欣慰。
我不时的看钟表。
不知不觉。五点钟了。
我又打了一个电话。
一次、两次、三次,打了多次,才打通。
“喂喂!你现在哪里?”我拿起话筒问。
“我刚刚回到广州。我的单位在黄埔。你坐公交车到黄埔终点站下车。我到黄埔汽车站去接你吧?”说完就挂了机。
我就坐公交车去黄埔。
三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天色已黑了。
我在广州火车站刚才找了好久,才找到“广州火车站-黄埔终点站”专线的公交车。
我坐上广州火车站只黄埔的公交车。
“喂喂!你去哪里?”司机问。
“我去黄埔终点站。”我说。
“请坐好!青自己管理好行李!自觉交费。请自便零钱。这是自动收费。司机不收费的。”司机说。
公交车从广州火车站广场出发,一路向南行驶。
公交车走会就停,停会就走。旅客上的上,下的下。车里始终是空荡荡的。
广州火车站地处广州市的北部,黄埔地处广州的南部。黄埔是属于市郊。我从下午五点多钟上车后,公交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直到将近八点,才到了黄埔。到黄埔时,车里只有我。我一看,并不象镇。只见路边一块牌子,在路灯下看到:“欢迎您来到黄埔”的字样。
“到了!下车吧!”司机忽然停了车,高声说。
我一看公交车的时间显示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心想:“晚上了,怕受骗上当。——看规模并不象镇上。”我在车里望外望了望,只见这是两条柏油公路的交叉路口。中路灯的照耀下,看见两块巨大的路标。只见路标上面标注:“向东进入惠州、东莞、深圳。向西进入佛山、肇庆,向南进入茂名、湛江、汕头••••••只有一些摩托车、汽车送客的,并没有房屋,不像镇。我坐在车里,对司机说:“师傅,这还不是黄埔汽车站吧?还没有到站吧?——要不然怎么没有看到镇?没有看到车站?”
“这是车站啊!”司机大声说,“请你快点下车!——我要下班回去了啊!”
“••••••”我看不像黄埔终点站,坐在车里不愿下车。
“你到底下不下车?!”司机高声说,“你再不下车,我倒头回去了!”
“这是黄埔终点站吗?”我说,“这不像啊!”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你下车就下去!——你不下车,我回去了!”司机一面说,一面倒转车头,返回。
“停车!”我见司机到了头,心想:“还是下回算了!反正看到了‘黄埔’,应该黄埔终点站也不远。了。”我一面想着,一面下车。
“叭叭叭——,叭叭叭——”公家车几声喇叭后,倒转车头,向西驶去。
“这司机真黑!”我心里大骂。
“你去哪里?”这时一群摩托车送客的围了上来。
我身上没有钱,不怕抢劫。但是,毕竟是晚上,我是初次到广州,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吃亏。如果被他们打一震又去找谁呢?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喂喂!你去哪里?”另一个摩托车送客的追了过来,“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我去黄埔终点站。我老弟在厂里。他说在黄埔终点站等我。”我说。
“你老弟在什么厂?我送你去厂里吧?”送客的说。
“不用了。我老弟在黄埔终点站等我呢!”我说。
“你去黄埔终点站吗?”送客的紧追不舍。
“是啊!”我说。
“你去黄埔终点站——怎么在这里下车呀?——这里距黄埔终点站还有很远啊!”送客的说。
我心想:“送客的与司机肯定说一伙的。——你杀黑也不是这么杀的啊!”嘴里却笑着问道:“请问,这里到黄埔终点站还有多远呀?”
“还有两公理啊!”送客的说,“我送你过去吧?——我要回家了——顺便送你吧?你那几块钱油钱就行了啊!”
“我身上是身无分文了。”我笑着说,“反正,我老弟有车子接我——我还是走过去算了!”
“那好!”送客的笑着说,“既然你老弟有车子,那么必定说了不起的人物啊!——我先送你过去——等会叫你老弟那几块钱油钱就够了!”
“我还是走过去好了!”我说着,背着行李向西走去。
四
我背着行李向西走了几分钟,就看到“黄埔汽车站”的招牌。
“终于到了!”我心中非常高兴。
我走到“黄埔汽车站”找到了自来水龙头,洗了一个面。顿时觉得舒服一点了。可是,蚊子很多。我看到附近有家小商店,就到那家小商店买了一块钱糖,打了一个电话。没有打通。我在那小商店里等啊等啊,我总是打电话,总是打不通。小店里里安装了空调。在空调的小店顿时感觉好多了。
电话打不通。
“怎么回事呢?”我心中很急。
“白哥,你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几个小时啊!”我一听,反身一看,只见老表已经站在面前。身旁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子。
“这位是我表哥。”老表向那位年轻男子介绍后。
“你好!”那位年轻男子说。
“这位是我的同事,也是朋友。”老表说。
“你好!”我说。
“这里到厂里多远?“我问。
“有两公里多。我们等一下看还有没有的士经过呀?”老表说。
“夜深了。没有车子了。我们走路吧?”那位年轻男子说。
“我们等一会吧?”老表说。
终于看到一部的士经过。
“的士!的士!”老表连连挥手。
“••••••”可是车里有客。的士疾驰而过。
五
我们从黄埔汽车站向东走。我们走那家厂门口时,老表对那位年轻男子说:“你进去吧?——我还要给他安排住宿。”
“厂里住一晚不行吗?”我问。
“不行!”老表说,“厂里有规章制度。现在,夜深了。——明天,我再给你去办理入厂手续。——今晚,我给你找住宿吧?”
“住哪里?”我问。
“我带你过去吧?”老表说。
我们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了一栋楼房前面。
老表叫开门。原来一对打工者租赁的住房。
“哦,你好!”那位年轻男子开了门,笑着说,“请进吧!”
“你好!”老表说,“这是我表哥。今天从家乡来,你这里还有住宿房子吗?麻烦你一下,好吗?”
“房子是有。”那位年轻男子说,“现在,当地保安队、派出所夜里查户口——查得很厉害啊!”
“我知道!”老表笑着说,“请你帮个忙吧?”
“可以!”那位年轻男子说,“不过,要注意保安队或者派出所来查夜啊!”
“请问,这是这么回事呀?”我问。
“哈哈哈,看来,你说刚刚来到广州吧?“那位年轻男子笑着说道。
“是啊!”我笑着说道,“我是第一次来到广州。”我笑着说道。
“哈哈哈!原来你还是初来广州呀?怪不得你不熟悉广州的情况啊!”那位年轻男子笑着说道,“你知道吗?广州既是一个商业化国际化大大都市,也是一个治安环境抓得很严的大都市。现在,广州的治安环境抓得非常严格。如果要想在广州租赁房子居住,就必须有三证齐全才行啊!哪三证呢?首先是居民身份证。居民身份证是基础。第二是要有流动人口证。第三是要有暂住证。居民身份证、流动人口证都是在当地派出所办理。而暂住证要广州办理。如果不具备三证齐全的,就被保安队或者派出所抓起来。”
“你今天刚刚来,你的火车票在吗?”老表问。
“火车票在身上呢!”我说。
“你要保护好火车票。——假如有保安队、派出所检查身份,火车票就是证据。”老表说。
“火车票在身上。”我说,“我真想不到这里治安抓得这么严啊!”
“是啊!”那位男子说,“我们来广州打工已经多年了。多年来,我们也受过风险。现在,情况好些了——毕竟我们与当地人熟悉了。不过,那些保安队、派出所可不管熟人不熟人了。——他们只管查三证。有了三证,就什么都不怕;没有三证,他们可不讲什么情面。当然,广州本来就是一个人口非常纺织业的打都市,不严格也不行。当然,我毕竟是来广州打工的,是广州千千万万打工者中的普通一员。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属于外来人口。——他们对于我们还是另眼相看的。——当然,毕竟我们来到广州已经多年,对于这里的情形,我已经非常熟悉了。同时,我熟人、朋友很多,与保安、警察也有一些交往。这里的保安队、派出所经常到晚上来查户口——即就是查“三证”。——有的就是因为没有“三证”,被保安队、派出所送进了拘留所。——一旦进了拘留所,你没有就几千上万元甚至几万元钱去赎是别想出来的。我有位老乡,我介绍来广州的。他有有居民身份证、暂住证而没有流动人口证。被保安队查夜时抓获。保安队将我那位老乡送进了镇派出所。镇派出所又讲他送进了拘留所。送进拘留所后,拘留所要我那位老乡交一万元罚款。我那位老乡刚刚从老家出来打工,哪里有一万罚款?即使有钱,他也不想出。——毕竟在外面打工挣钱很辛苦啊。——拘留所的警察也很厉害——他们也有他们特有的绝招——他们说:‘你不是说没有钱吗?——我们不要你现在就交现金。——你去打工挣钱还债总可以吧?’他们将我那位老乡送进了一处建筑工地打工还钱。后来,白白干了两年才还请了债务。——人在外,身不由己啊!”说着,停了停,对那位年轻女子说:‘这位是我的朋友。——你去泡两杯茶吧?’
那位年轻女子泡了两杯茶。她笑着说:“我们都是打工者,打工难啊!要不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是不会同意外人来留宿的。——要是碰到保安队或者派出所来查夜就麻烦了!”
“实在是麻烦你们了!”老表笑着说,“你们两口子看在朋友的份上帮忙,实在是太好了!我首先感谢你们!”老表说,“我还要回厂里去办事。我老表就拜托你们两口子帮忙了!”
“你放心!”那位年轻笑着说道,“谁叫我们说朋友呢?”
老表与那对年轻男女有招待几句,被告辞离去了。
那位年轻男子待老表离去后有叮嘱我说:“如果有保安队或者派出所的来查夜,你万万不可开门!切记切记!”我说:“我知道了!”那位年轻男子笑着说:“你坐火车辛苦,去休息吧?——我们也要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去上班啊!”
五
第二天清早,老表就来接我去厂里。我们走到厂门口,那位传达室老头看我背着行李说:“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老表说:“这是我老表。是来厂里打工的。”老头说:“进去吧。”老表说:“我先带你去安排住宿。——等下我再去办公室给你办理相关手续吧?”
我同老表到了宿舍楼。宿舍楼共有五层。我们住在第三层。因为是早上,还没有上班。宿舍楼人很多。老表说:“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份炒粉来——厂里出入要有厂牌。——你没有厂牌,不能进入。吃完早饭,我给你去办理手续吧。”
六
我们吃完早餐。宿舍楼里的那些人都去上班了。老表对我说:“你休息一会吧?——我去上班了。”我肚子一人坐在宿舍里。过来一会,老表回到了宿舍里。老表说:“老板娘(董事长夫人,担任公司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公司的员工在公开场合称呼为老总,私下称为老板娘)叫你去一下。”我变随同老表走进了董事长夫人的办公室——室内很豪华。
董事长夫人问:“你是来打工吗?”我说:“说的。”董事长夫人说:“你登记一下,先去仓库里干几天再说吧!”说着递给我一份《员工登记表》给我。
我填完了表交给董事长夫人。
“你先送他去仓库上班吧!”董事长对老表说。
“我们走吧!”老表说。
七
公司的招牌是“装饰材料股份有限发展集团公司”。说到底,主要是生产:家具装饰板、建筑用模板等。广州黄埔的厂子是公司总部。据说,除了广州,在广东多个城市建有分公司。公司分为生产车间与仓库两大部分。从公司生产车间到仓库约有五百米。
我们走到仓库后,我看到仓库里到处说木板。木板堆积如山。仓库里的工作,主要是三种:一所剪板、码板、晒板。剪板相对于比较轻松,但是属于技术活。将木板剪得大小均匀,没有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实践是很难的。码板是将一捆捆的木板码得整整齐齐。高度达到三米多。我看到他们码板很随意,码得很好。我就去试了试。我发现木板的大小有大中小三种。我拿了一捆木板,别说码得整整齐齐很难,就是搬上去也最感到有点吃力。我问:“这么一捆有多重呀?”那位年轻男子笑着说道:“这要看木板的大小与厚薄。——这里的木板有多种型号——那号小捆的一般在二十五公斤左右,中号的一般在四十公斤左右,那号大号的,一般在五十至六十公斤之间。——你初来乍到,可能会感到有点吃力。——待你干的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我初来也是如此啊!”我问:“你在这里干了几年?”那位年轻男子笑着说道:“我是我们村里最早来广州的那批打工者。我从十几岁离开学校就在这里打工。——至今已经有七八个年头了啊!”老表说:“那你就先晒几天板试试吧?”那位年轻男子说:“晒板是比较辛苦一点,工资也不高,但是比较自由自在。——你上班、下班自由支配——很好啊!——我们剪板虽然也是属于计件工,做多少就算多少。——但是,我们上班、下班有严格的规定。——迟到了就要罚款啊!”我问:“为什么?”那位年轻男子说:“我们只有几个人,每天要完成那么多任务。”我说:“想不到,打工处处难啊!”
八
我就去晒板。所谓晒板,就是仓库里修剪整齐的木板用板车拉到外面去晒干。晒干后运到生产车间加工成成品或者半成品。我看到别人搬木板上很轻松,码板时也码得很高,我心想:“我拉板车本身好手。也要码高一点。”我也想码高一点。可是,我动手才知道,干什么都需要实践经验。我看到别人搬板、码板非常自然,码得整齐,而我自己码板时,总是不停使唤。要么就是码得不整齐,要么就倒下了。别人一车板,码了很高,我的一车板,矮矮的。码好板,待到我拉板车时才发现:那板车的轮胎是没有内胎的,只有外胎。叫做硬轮胎。硬轮胎没有内胎,就没有惯性。拉板车时感到很吃力。而别人拉车很快。到晒板时,不但辛苦,而且手上到处是血泡。一板车木板,要晒很宽阔地方。晒板的工作,就是上午从仓库里讲木板用板车拉出去晒干,下午拉到生产车间。从仓库到外面晒板的地方,近的几百米,远的一两公理。就这样,我晒了几天板。与那些晒版的有点熟悉了。我们被相互打听各自的打工经历。晒版的,其实只有几个人。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四十几岁,来自湖北,年纪最小大约二十岁,来自贵州。还有几位年轻的来自福建。他们中,大都在外面打工多年,具有丰富的江湖阅历。
“那位董事长助理是你的老表吗?”那位年纪最大的中年人问。
“是啊!”我说。
“他最近出了点事,你知道吗?”那位中年又问。
“不知道。——什么事呀?”我反问。
“我来告诉吧?”一位年轻男子接口说,“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很复杂的。你知道吗?我们打工的这家公司是一家装饰材料厂。老板(就是董事长)有多家企业。厂里的业务,出来重要决策性大事外,一般的事情往往有董事长助理负责。现在这位董事长助理到厂里的时间还只有几个人月。厂里还有一位董事长助理,是大学毕业的。在厂里已经干了四五年。可以说,在厂里是很有影响的。可是,自那位新的董事长助理来后,那位董事长助理深得董事长青睐。公司里的重要活动和主要业务都由新来那位董事长助理负责。原来那位董事长助理很妒忌。一直想去找机会报复。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最近,那位新董事长助理负责销售,公司还有一位女的,也是搞销售的。后来,他们合伙贪污了几千元钱,后来,被董事长发现了。那位女的已经辞职离去了。这位董事长助理已经向董事长提出了辞职,但是,因为由于他确实有能力,董事长没有同意。不过,董事长表面上对于他还是有、那样热情,实际上现在处处设防。那位董事长助理到公司不久。公司董事长助理有两位。原理的董事长助理,说一位年轻女郎。说江西的。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原始一家大型公司白领。后来到公司担任董事长助理。后来,因为多方面的原因被董事长调到仓库当主管兼供销。现在这位董事长助理与那位女郎在出差时,合伙贪污了几千元钱。被董事长发现了。这位董事长助理接任董事长助理职务后,多次为公司立功,深得董事长器重。董事长对于董事长助理的贪污之事诗人早已知道,但是并没有明说。只是对于公司的财务董事长亲自把关同时。同时,公司办公室还有一位办公室主任,也是毕业于名牌大学。原来在国有大型企业集团工作。后来,停薪留职打工。有一回,董事长助理、办公室主任以及公司其他几位高级高管到深圳出差。公司安排一部面包车。可是董事长助理说:‘我要么就坐董事长的轿车,要么就不去。‘董事长没有办法,只好将豪华专车让给助理。自己坐另外的车里。那两位高管坐的是面包车,而董事长助理坐的是豪华轿车。那两位高管对董事长助理自然有了意见。他们想:‘自从他来后,威望愈来愈高。——这对于我们说威胁。’——他们只想找办法找麻烦。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才,他们一同出差,去几个城市联系业务。并且每人带去了一汽车木板。车到途中,碰到税务人员,其他几位的货物被税务人员扣留。而董事长助理的很顺利。下午,还是董事长助理中没有交上一分钱的前提下,将货物交到了客户手里。董事长在公司声名大振,人气倍增。那几位高管饭菜妒忌。总想找董事长助理的麻烦。••••••”
“哦,想不到,原来如此啊!”我说。
九
那天,我下班后刚刚洗完澡,忽然听到有人说:“喂喂!快来快来!”我一看,说我们同一宿舍的同事。
“怎么回事?”我问。
“你老表刚才与几个人打麻将,因为和发生口角,现在要打架了!”那位同事说。
“好!我就过去看看!”我说。
我回到宿舍楼,老表说:“走!——我们去楼上打架去!”我心想:“我从来没有与别人打过架——打架并非我的强项。”便问:“怎么回事?”老表说:“刚才,我与他们打麻将。——他们三个人,我一个人,本来说说我赢了,可是,他们不但不出钱,还用麻将盒子打我!——我要上去报仇!”我心想:“这说小事情。”我问:“你想怎么去报仇?老表说:“我们上去打架?”我说:“他们有几个人?情况怎样?”老表说:他们共有五个人——就是刚才上去的那个大胖子他们。”说到那个大胖子,我看到了。那个大胖子生得身材高大,手臂很大。别说我没有打架的实力,别说打架没有把握就是看到那个大胖子的身材,也有点令人震慑。我知道:打架并非说解决矛盾的唯一途径。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说:“只有去打架才能解决问题?”老表没有回答他们,问我说:“我咽不下这号气!”有几位同事劝导:“算了吧?——反正是小事情!——别将矛盾闹大了!”老表问我:“你去不去?”我说:“我没有打过架——我不想打架!——不想与别人打架!——我没有把握!——看到那个大胖子,我就有点害怕!——打架就难免有流血冲突——如果去打架,不但没有占到便宜,而且还受了伤怎么办?再说,我并不认识他们?怎么去打架?——我不想去打架!”老表问:“你真不去吗?”我说:“我真的不愿打架。”老表说:“你说——你是担心我们打不赢吗?——我告诉你:你别看我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可是我的本劲很大啊!——我在学校里读书时,举过一百几十公斤的一麻袋大米与沙袋。——我打架有把握赢!”我听说过。但是,我并没有亲自看见。我总要看看才知道。——我并没有亲眼见识,不知真假如?我是真不解相信一位读书人有那么大的本力。同时,我最不愿同别人打架。我想:“打架那个解决问题吗?”我说:“我不想去打架!”老表说:“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我不怕!”我说:“难道非打架不可吗?”老表说:“我受不了那个气!——我不上去打架,不心甘!”我问:“你以后再与他们去理论不行吗?”老表说:“我不管以后!——我今天说什么也要上去非打一架不可!”我还能说什么呢?老表不管三七二十一,独自冲了上去。我见状,心中分复杂。我心想:“你明明知道人家人多势众,你不想想策略,这样丈着年轻气盛冲上去,怎么不会吃亏呢?”我看着老表冲了上去。我没有说话,只好等候结果。
九
结果果然如我所料。老表冲上去后不久就下楼了。我一看,只见一只暂新的衬衫变成了红色的。身上多处刀伤。我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感到惊讶。我知道:打架并非说解决矛盾的唯一办法。我没有做声。老表脱下衬衫说:“请你帮我去洗一下吧?”我将血衣洗了洗。
几天后,我离开了广州。
后来,一只没有机会去广州。
不久后,老表也离开了广州。
老表离开广州后,自己投资办厂。首先在家乡那座古老的文化名城办厂,后来,到北京寻求发展。没想到,几年时间后,不但在经济发达的北京站稳了脚跟,而且,企业的经济效益很好。不但在北京的企业规模愈来愈大,而且还在沈阳、天津、广东等全国很多地方办了分厂和连锁店。老表成为了令人称颂的亿万富豪。
我离开广州后,一直没有再去广州。我经常想起广州。广州已经成为了我遥远的记忆。
广州是我难忘的。
我很想重游广州。我不知什么时候那个有机会去广州旅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