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玉树

朝圣之路

所有的金银都给你

所有的珠宝都给你

什么都可以给你

只要有点青稞酒、酥油茶

只要还可以转动转经筒

我便可以不择环境地朝向你

我的吉祥三宝，我的神台佛寺

朝向你

一路匍匐叩拜

用五体投地的虔诚

数着佛珠，念着‘六字真言’朝向你

——这就是一个民族全民的精神

4月14日7时49分

趴下，你们要用弯曲的背顶出

更多的青稞、酥油

你们亲吻着土地

因为它支撑着你们的家和粮食

支撑着佛寺神殿和嘉那嘛呢

你们却没有听到这土地下

正蠢蠢欲动着就要爆发的杀机

如果知道

你们会不会扒开它的肌肉

摁住它的心脏，抽出它的骨头

让它安静

你们会

可是天崩地裂淹没了藏獒的哀鸣

那一刻

所有的声音都

撕心裂肺

‘谢谢啊……打扰你们了’

你和那个军礼娃娃一样

让所有的生命感动

让所有的感动流成热泪

温暖并洗涤不同的心

襁褓中睡去的男孩

宝贝

你睡去的嘴边

永远留着妈妈的乳房

走向天堂的孩子们

牵着小手手

不用再拥挤惊慌

还想着和爸爸妈妈一起

唱的吉祥三宝

哦，你们看，格桑花开了

一路开到天堂

汶川的哥哥姐姐背着花书包

天葬台

望着遇难者的灵魂不能

被带向天国

秃鹫哭了

不停地拍打无法负重的翅膀

蝶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