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父,手中的线
导读光阴似箭,岁月如梭。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已步入60岁花甲之年,在母亲过世后的日子里,孤独的父亲苍老了很多,两鬓斑白,背部有些佝偻,曾经高大的身影显得瘦小了。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父亲工作特别的忙。他在家时间少,与我们姐妹很少言语。那时的我一直认为父亲就是个很严肃的人。虽很尊重他,但也有点惧怕他。
在我四岁那年,我还没理解“读书”二字的意义时,就被爸爸送去学校。入学时,便对老师说我玩性太大,要盯紧。每次只要在学校做错事,回家准会被他严格批评。严重时,甚至让我闭门思过。他从来不袒护我们,如与同伴闹别扭,他不但不帮护,我还反遭其骂。直至长大,我们在外从不敢“惹事生非。”
夏天,天气阴沉沉的,下起毛毛细雨。在上学的路上,父亲骑车追上了我,下车便问:“怎么不打伞,咳嗽又没好,赶快回去加衣服。”我心想这么点小雨,很不情愿回家。他接着对我说:“你已经读初一了,今天你妈不在家,以后没人再给你送伞。”说完便骑车走了。在他的威严下,我一鼓作气地跑回了家,加了件外衣,拿上雨伞。走到半路时,真的,哗哗啦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
父亲的语言很简单,但对子女的期待与关爱,是深厚无比的。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已步入60岁花甲之年,在母亲过世后的日子里,孤独的父亲苍老了很多,两鬓斑白,背部有些佝偻,曾经高大的身影显得瘦小了。姐姐们个个都是大忙人,虽说每次回老家看望他,却还让他忙得团团转。而我,一直在外地工作,是父亲帮我照看女儿。
春节前,我终于与父亲和女儿团聚了。但还是忙于工作的我,早出晚归,家里的一切家事还是丢给了父亲。一早起床后,我给女儿穿上刚买的一条崭新的绿色裤子,穿好才发现裤脚太长,因怕赶不及上班,我将裤子卷上几道折,就匆匆骑上车上班去了。日落西山后,我下班回来了。刚停下车,远远就瞧见,女儿穿着那条绿裤子在隔壁门前蹦蹦跳跳地玩耍。见我喊她,她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扑向我怀里。
“裤脚边搅得这么合适,告诉妈妈,是唐舅妈给弄的吧。”
“外公做的。”女儿伸手指了指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的父亲。
“是我给搅的,那裤脚太长了,孩子没法走路。”父亲微笑着对我说。
“爸,是你弄的,你眼睛好使吗?”我有些激动。
“有眼镜呢,看来以后这针线活我也要做?!”
鼻子一阵酸楚,我有些自责平时太过粗心。默默地走进了客厅,看着遗像里母亲慈祥的笑脸,泪莹满眶。在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拿过针线。母亲的裁缝手艺很精,我从小到大,她也没让我做过针线活。看到淡绿色裤边上,大大小小星点般的针脚呈波浪形。配白色线稍粗,略显惹眼。手工虽粗糙,但缝得特别扎实。看着女儿身上的裤子,想着年老的父亲:他带上眼镜好几个来回才将线穿进针眼,还不熟练地打了个死结,终于将线从布料中慢慢抽出,一手拿着叠好搅起的裤边,一手拿稳住针线,线在他手中反反复复来回翻飞着……
慈父,手中的线,如二月的绵绵春雨悄悄来临,默无声息地滋润着大地。
男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