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山峰
导读回来路上,我一言不发,没去看窗外的风景,在脑海不停地将山民一言一行的记忆胶带倒了一遍。我想说的是,苏区革命旧址是风景,黄皮尖是风景,那朴质自然的山民更是一帧绝妙风景。
坦率地说,与文友到仙源乡采风前,我只想仅仅写写仙源的红色旅游,可是回家后,我搜索所有的记忆,决定用最素朴的语言行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回归自然,折射人性的光芒与岁月的光辉。
数天阴雨连绵的深秋的一天,我们向老苏区仙源进发了。由于季节气候使然,从赤兴到仙源的公路两旁,风景并不怎么“水灵”,在逼仄的寒气中耸立的山林似乎显得有些疲惫,但快要进入仙源乡政府时,却仿佛有魔术师用魔律点了一下,眼前一下子豁然鲜亮起来,原本无精打采的山林猛然间焕发光彩,数幢苏区革命旧址精神抖擞起来,空气也清爽芬芳得令人心旷神怡。
接受了红色革命洗礼,文友建议到万载县第二高峰的黄皮尖走走。登上山顶可以一览全县地貌,好不舒雅高旷。一路上,车子走走停停,几位携了相机的文友时而被眼前的景致叫停,或将那“白云深处有人家”摄入相机,或将那“如练梯田”“空蒙山色”存入记忆。这微晖下的山村风物就是放大百倍的盆景,是大自然原始的艺术构思与神工巧构。
“登黄皮尖呀。”快到山脚时,一位抱着孩子闲逛的老年汉子见了我们友善地招呼,“是城里来的吧?”我们微笑点了点头,随即向山上攀去。大家身上出了毛汗。西门耐不住全身的燥热,脱了外套,也懒得提了,塞进塑料袋弃之路旁的茅草丛中而不顾。
下山时,我与车车、百合山泉、李师傅先行了一步。上山容易下山难。己是午后3点多了,虽然登山时嚼了馒头与面包充饥,也已经饥肠漉漉了,越往下走,双腿越是发软。“到老表家买几只蕃薯填填肚子。”我和李师傅向山民家走去。中年汉子听了来意,放下手中的活计:“莫哇吃蕃薯就是吃顿饭,哪能收你的钱,出门在外谁会背个锅呀!”我们拣了几只蕃薯洗干净狼吞虎咽,见了堆冬笋,也不还价便作了交易。连蕃薯都不收钱,况且冬笋价钱也菲得很,还需要市侩地还价么。片刻,女主人回来了,见我的饥不择食,留我们吃饭。她摊开手赶走几只呱呱聒嗓的鸭子,捋捋耷落的鬓发:“快便咧,撸把柴塞进灶里,一袋烟的工夫就好了,耽误不了你们赶路。”
我与车车先行赶路,从茅草丛里提出西门的袋子,毫不客气地吞咽了她两包夹心饼干,“要是被人发现了这袋子,可能早就被人提了。”我刚说完,只听见路旁人高高地茅草丛哗哗地响,随即走出位挑担的山民:“这袋子早就被人看见了,谁动呀。”说得我脸上燥热。这朴实的山民,他们早已被清爽的风吹拂得一尘不染。他挑着满满的一担冬笋,我们当即商定全买了。“就按你们已定的价钱,本来我送到山下的收购店里每斤要高一两毛哩。到山下再称,那才有称呢,说定,他健步如飞地向山下走。
我担心他有诈,紧追快赶地走也还是被落下一大截。待到了山下时,他已拿刀在削冬笋的根须了。我告诉他根须也没多大重量,何必做这手脚。可是,他还是你说你的,他干他的,只说“这是规矩,不削根须,拉拉碴碴,没有看相,不知底细的人看了还会说我们山里人狡诈,我可不能坏了规矩坏了名声。
回来路上,我一言不发,没去看窗外的风景,在脑海不停地将山民一言一行的记忆胶带倒了一遍。我想说的是,苏区革命旧址是风景,黄皮尖是风景,那朴质自然的山民更是一帧绝妙风景,相对于在世俗中摸爬滚打沾了满身铜臭味的人来说,他们更像一座山峰、一座高高的山峰,什么时候我们抛弃了虚伪与狡诈,狂傲与偏见,我们也将能成为一座山峰,可以俯视众生,视一切不良行经为尘埃。
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