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法的博弈（十七）

十七

以“钱代考”事件在幽民县被平息后，李秋不仅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情绪十分低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丢下的这棵重磅炸弹竟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目的。带着低落和不满的情绪，她来到少阳市政府参加一个全市各县、区常务副县长、区长会议。

会上，少阳市市长申华明对参会的各县、区常务副县长、区长说：“各位，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市政府帮助的，尽管说出来，市政府将尽力协调解决……”听了申华明的话，李秋情绪急燥而失态地说：“申市长，我们幽民县有两个问题急需解决：一个是要尽快开通公交车，另一个是幽少公路收费站五年内不能收费。否则，将制约幽民县作为少阳市后花园的建设。我就说这两个问题，说多了你也解决不了。”面对李秋的失态，申华明的脸不仅霎时红了起来，而且台下的与会者都不禁哑然失笑。见与会者都对她的失态给以冷笑，李秋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会后，她思考再三，头一次叫司机将车子开到了汪海所在的报社楼下，叫司机先回幽民，然后自己独自来到汪海的办公室将会上所发生的一切对汪海说了一遍后，要汪海为她编辑一条短信转发到她手机上向申华明道歉。

见李秋心事重重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汪海礼节性地一边为她倒了一杯热茶一边对她说：“李副县长，信息就不用再编了。以后在这种场合多注意一点就是了。作为市领导，我认为申市长是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的。”

“汪海，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市领导多次找我谈话，要我离开幽民县到市里某局来挂个副职，你说我来还是不来？”

“我认为服从组织安排是你最好的选择。”

“但我觉得他们把我调离幽民不是一件好事。”

“那也不能说这是坏事呀。依我分析，你在幽民和球书记的关系比较紧张，我认为你离开一下会更有利于你的发展。”

“你怎么知道我和球书记的关系紧张？”

“李副县长，你和球书记的关系如何，你自己心里有数。作为朋友，我认为你以后还是最好和领导班子保持一致，否则，会对你不利的。”

“汪海，你不是希望我出事吧？”

“我这么会希望你出事呢！”

“你如果不写《幽民县政府卖地"一女嫁二夫"群众建房难》，褚居龙会出逃吗？”

“难道你与褚居龙事件有关？”

“不管与我有没有关，他毕竟是我一手提拔的呀！”

“李副县长，如果你确实与褚居龙事件有关，我劝你尽早找组织谈一谈，否则，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汪大记者，我今天不是来接受你的教训的。你今天必须给我做一件事：把那篇报道更正过来。”

“我的报道又没有失实，我怎么更正？”

“汪海，你还有没有人性？我的青春都被你毁了，难道还不够吗？你是不是要毁掉我一生！你说呀？”见汪海办公室没有别人，李秋第一次对汪海失态地流泪了……

见李秋满脸泪水，汪海沉默了。许久，许久，他终于掏出纸巾为李秋轻轻地擦拭着泪水：“李秋，在感情上，我确实欠了你的情，但在原则问题上我并没欠你的。你知吗，前段时间，有群众向我反映：你和李伟明书记在开发桔子洲的过程中不仅存在违规现象，而且存在经济问题。对此，我到幽民作过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幽民县委县政府对群众反映的问题高度重视，纪检部门也将介入调查。事情的严重性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所以，我劝你尽早去向组织说清楚。如果我希望你出事我早就把这件事报出来了，你也许今天就不可能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这样说，我还帮了我？“

“李秋，这种事按理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作为朋友，我又不能不提醒你。另外，县委书记球云还向我打听过‘以钱代考’事件消息的出处，并且在怀疑这消息很可能是由你提供出去的。”

“我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你只是和领导班子意见有分期，问题还不大，假如存在经济问题，我看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了。”

听了汪海的话，李秋不仅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有一种负罪的后怕感。从汪海办公室里出来，她不仅六神无主，而且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坐在汪海送她前往幽民县的车子里，褚居龙出逃的事象幽灵一样在她脑海盘旋……

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