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柴的日子
导读每个人的负重都不一样,柴打得多的,哪怕多十斤就感觉很沉的,最后不要超过自己的体重,超过体重就感到很费劲,走起路来很艰难,迈不开脚步。我一般都本着这样的原则:
老家在北京郊区,是个半山区,村子东面一马平川,村子西面不到二里远就是山根底下,所以三十多年前是经常上山的,每年冬天放寒假都要到山上打柴,怎么也要打二十几趟柴。这样基本够一年烧火做饭的了。过去农村一般见不到活钱,是很少买煤的,只有到了冬天才烧煤,所以家家户户都是要到山上打柴的,这也是靠山吃山嘛!
每次上山打柴之前,母亲都是很早起来,给我烙饼,如果不是上山打柴,自然就吃不上白面烙饼了,冬天一般都是吃白薯的,粮食不够吃,白面就更稀少了。因为上山打柴,母亲从罐子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半瓢白面,够烙一张饼的。要知道平时是舍不得吃白面的,母亲预备着我上山打柴给我烙饼呢!
那时上山打柴,早晨六点钟就要出发,母亲五点钟就起来了,冬天的天很黑,天上那么多星星还在闪呢!
街门外的小伙伴在叫着:走啦!走啦!上山啦!上山啦!
母亲把刚烙完的饼放进我的干粮袋,我把装烙饼的布袋挂在提架子上,赶快背起提架子跨出院子,街上的两三个小伙伴都在那里等候我了,这个时候村街上陆陆续续人多了起来,十几个我这样大小的孩子向村子西边走去,奔向大山。
我们是唱着歌上山的,走了大概两个小时的山路,到了大岭上,向山下望去,村子的炊烟的缭绕之中,东方的太阳高高地升起。这个时候我们也就开始了打柴。由于这么多年,打柴的人多,山里近处的柴已经被人们都割光了,只好走到更远一些的地方打柴,到大岭上去,甚至翻过大岭。有的时候翻过山岭要将近半天时间,但柴多,打柴的时间并不长,很多的时间都耽误在路上了。打一次柴基本要一整天的时间,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手表,都是估计时间,有太阳的天看日头就行了,基本能够估计是什么时间。
把打下的柴牢固地捆好,一共四捆,一百来斤的样子,杀在提架子上,看看四周围的伙伴,是不是都打完了柴,都能够一起下山,不能拉下一个人,都是要一起回村的。大家背起山柴往山下走,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到了一个有山泉的地方,这是我们经常歇脚的地方。该吃午饭了,各自拿出携带的干粮,有的拿出窝头,有的拿出白薯,有的拿出烙饼,当然带烙饼的人毕竟比较少,家里生活条件不好的连窝头都没有,只有白薯吃。天气很冷,大家携带的干粮都已经冻得跟石头一样了,白薯缓和窝头咬一口还带着冰茬儿,吃一口干粮,然后蹶着屁股喝山泉水,山泉上面都冻冰了,我们用石头和镰刀把它凿开,这样才能喝到泉水,很凉,扎牙根儿啊!
吃完午饭,喝了泉水,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不能再歇着了,越歇越不愿意动了,我们都还山上呢,离村子还那么遥远,何况每个人还有这一百来斤的负重,我们要把它背下山去,背回自己的家。
每个人的负重都不一样,柴打得多的,哪怕多十斤就感觉很沉的,最后不要超过自己的体重,超过体重就感到很费劲,走起路来很艰难,迈不开脚步。我一般都本着这样的原则:我背的柴绝对要比我的体重轻,至少轻十斤,这样走起路来快乐轻松;否则走不了多远就要支着提架子歇一会儿,如果这样的话,到家就会很晚了。冬天又黑的早,天黑了就麻烦了,根本看不见道,那是很危险的。
每天到了下午三四点种,打柴回到家里,卸下提架子上的柴,码放在院子的一角;一次又一次打柴,柴垛堆得越来越高了,跟小山似的;看到堆积成山的柴,自己心里很高兴,母亲心里也很高兴,她对我说:不用再打柴了,这么多的柴,够今年一年烧的了。
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