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捉放曹》
导读曹操与他,有过瞬间患难与共的交往,从“同志”到路人的那些岁月里,确切地说在白门楼重见的那一刻之前,又没有任何来往,这又是为什么呢?
《捉放曹》是余(叔岩)派老生唱功戏。说的是东汉末年,曹操因刺杀董卓不成而败走牟中,为县令陈宫抓捕。陈宫因心恨董卓专权,遂弃官不做,又与曹操一齐逃亡。是谓“捉放”。
陈宫的“捉曹”是按照当时最高长官董卓下发的《通缉令》,在执行公务。但他的“放曹”,又是执意在维护摇摇欲坠东汉皇权,留下曹操这个人力资源做点“忠君”的事。两者都没错。
尽管他和曹操患难与共一齐逃亡,形同“同志”,但俩人匆匆聚匆匆散,不过数天,不仅分道扬镳,最终还成了死对头。
国粹京剧中的曹操,向来是以“白面奸臣”的面目出现。陈宫自然站在他的对立面,是个又忠、又义,又很善良的人。“分道扬镳”的起因,不仅仅是因为曹操杀了好心好意热情款待他这个“通缉犯”的吕伯奢一家,更重要的是他杀错了人,居然还道出了一句遭人唾骂的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陈宫从惊愕到痛心,又从痛心到痛恨,最终毅然离去。
陈宫错吗?没错。曹操呢?自然遭到了口诛笔伐,千夫所指。从厦门大学执教过的鲁迅,到厦门大学“品三国”的大家易中天,都为曹操塑造了一个很伟岸的政治形象,但他俩谁也没有为《捉放曹》这出脍炙人口的戏剧翻过案。
因为,它毕竟是戏剧。是由演义演化而来,抑或不屑一驳。但我看《捉放曹》倒是想到了利用戏曲进行舆论导向,现在看来并不是五、六十年代才发明的事。早在清末民初献演的《捉放曹》就成功地让曹操站在令人发指的被告席上,呆了多少年。
吕伯奢一家无辜的性命,在曹操身上打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但旋而又想,如果没有曹操这个乱世枭雄,“正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天下还不知要猝亡多少个无辜的家庭。
诚然,这二者不能相提并论。但现在籍《捉放曹》这出戏论一论、想一想又有何妨?所论所想还不止这一些。那个陈宫呢?那么好的一个人,后来怎么居然会去投靠“三姓家奴”吕布了?最终同被曹操戮于白门楼,这俩人能不能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俩个标准的机会主义,投机分子。
曹操与他,有过瞬间患难与共的交往,从“同志”到路人的那些岁月里,确切地说在白门楼重见的那一刻之前,又没有任何来往,这又是为什么呢?
猛然想起,家猫是不会想到与老虎为伍的。
老虎也一样。这就是质的区别。
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