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的记忆

导读：没几年的工夫，桃树起来了，桃子也年年丰收。每次回老家的时候都会看到那片桃树园，但还是总想起那片袖珍的西瓜，我还是希望他能够种出西瓜来，能够吃到家乡的西瓜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小时候能够吃到西瓜那是很奢侈的事情，特别是农村的孩子，生活的地方又不出产西瓜，苹果、桃子、杏子、梨子、柿子、枣等倒不缺少，这些是经常可以吃到的，西瓜就很难见到了，村里供销社商店也很少卖，农村不像城市买什么东西都那样方便，什么都有，不要说没有钱买，就是有钱也没有。更何况一年四季见不到什么钱的庄户人家呢，孩子若是吃到西瓜那也不是一般人家，肯定是城里有亲戚的，是亲戚送来的。就像当时城里人见了白薯那样新鲜充满好奇感，乡村的孩子若是见到一个大西瓜，那别提多高兴了，非得蹦的老高老高的，这是千载难逢的盛事了。

有两次吃西瓜的经历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因为父亲在城里工作的缘故，放暑假到父亲单位住了几天。父亲的同事很喜欢我，一个是曾叔叔，一个是樊叔叔，他们平时都住在单位，本来他们那里是仓库，也没有几个人。一天晚饭后，曾叔叔抱来一个大西瓜，足足有十几斤重，那时候能够见到这样大的西瓜是很不容易的，因为那时候西瓜的个头都没有现在这样大的，一般都超不过十斤。“来，小二（我在家排行第二，所以曾叔叔这样称呼我），吃西瓜！”曾叔叔说话就把西瓜切开了，曾叔叔、父亲和我一起吃西瓜，曾叔叔和父亲都没有吃多少块，一个大西瓜被我消灭了一大半，吃得我肚子滚瓜溜圆。看到我这个样子父亲说：瞧这没出息的样儿。曾叔叔很满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为他还发愁这么大的西瓜三个人吃不了会剩下呢，要不剩下大热的天也会坏掉的。

第二天樊叔叔又抱来一个大西瓜，这个西瓜似乎比曾叔叔买的那个西瓜更大；樊叔叔把西瓜送到父亲宿舍，对父亲说：“给小二买一个大西瓜，晚上你们爷俩把他消灭了。”,樊叔叔家住中关村科学院宿舍，晚上下班要回去。父亲说：“来一块儿吃吧。”,樊叔叔说：“不了，家里还有事，你们吃吧。”。

父亲说：“这么大的西瓜咱们俩也吃不了，咱们把西瓜抱到门口传达室，传达室有韩叔叔，咱们一起吃，准能把大西瓜全给消灭了。”,韩叔叔拿出刀切开西瓜，"好！大沙瓤，一看准倍甜。",我小拿起一块西瓜，用嘴咬了一口，好沙好沙啊，就像嘴里放进一把砂糖，这辈子还没吃到过这样沙这样甜的西瓜。其实父亲和韩叔叔也吃不了几块西瓜，大部分的西瓜还是被我消灭了。若是一般的水果我是吃不了多少的，因为那些东西生产队都有，甚至自家的院子里也有，都吃腻了，唯有西瓜是比较罕见的，能够吃到西瓜就如同皇上过得日子，那幸福的还了得？

说起吃西瓜就想起种西瓜，这是后来的事情了。那是改革开放刚刚开始，生产队撤销了，地富反坏右都摘帽了，我们队的一个地主当然也得到了彻底的解放，他承包了村边的十几亩沙石地，异想天开种上了西瓜，结果忙活一年十几亩的西瓜长得跟香瓜一样大，就如同鸡蛋小得像鸽子蛋，你说这西瓜能好吃吗？怎么会甜呢？什么地方种什么东西，西瓜这种东西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生长的，虽然北方很多地方都可以种西瓜，但西瓜还是要选择一定的土壤和环境的。不是你想种什么就能够种什么，即便种了，付出了，也不见得有什么收获，最终得到的是教训。

地主种出来的都是袖珍西瓜，但这种西瓜并不像现在的袖珍西瓜那样味道甜美，他种的十几亩袖珍西瓜吃起来还不如黄瓜，最终也只好喂猪或者扔掉。到了第二年他把十几亩的沙石地都栽上了桃树，没几年的工夫，桃树起来了，桃子也年年丰收。每次回老家的时候都会看到那片桃树园，但还是总想起那片袖珍的西瓜，我还是希望他能够种出西瓜来，能够吃到家乡的西瓜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2010-8-22

田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