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货郎
编辑按:每当人在回忆往事之时,最易怀念的是发生在童年的趣事,看到了作者的这篇文章,我也想到了童年有过这样的经历。期待作者更多新的佳作!
收货郎
小时候,只要一听到“当当当”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若是趟在床上也会弹簧似的蹦起来,顾不得穿衣穿鞋子,就往外跑,赶快吆喝收货郎来,拿出藏放多时的鸡毛、鸭毛、鸡内金、牙膏壳什么的,跟收货郎采取最原始的“物物交换”方式换取麦芽糖,这成为约定俗成的习惯,我们也没想把这些鸡毛鸭毛拿到市场去卖,也没想把鸡内金拿到医药公司去卖。再说农村人一年也没杀几只鸡鸭,给小孩过过瘾就是。
“鸭毛换糖”是不过秤的,全凭收货郎感觉,或者说凭他良心,用刀片和小锤子“当当”几下,从圆盘一样的麦芽糖磕出一小块,给大给小由他。“当当当”一响,所有的小孩都围着收货郎转,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那块乳白的麦芽糖,生怕自己的鸭毛招退货,生怕排后面麦芽糖被换完。有糖吃,就像过节,好不高兴,没糖的责怪妈妈不杀鸡鸭,恨不得回去把生蛋的老母鸡杀了。小孩是很喜欢收获郎的,收货郎也喜欢小孩,因为随便一小块糖就可把小孩打发了。有一次,差不多大的一个鸡内金我妈妈换的糖比我大块得多,这种不把我们小孩当“上帝”的做法,很让我反感。我们都认为收货郎欺负小孩,大小眼,背地了把他骂得狗血喷头,然而收货郎一来,我们又得乖乖的任他“恩赐”。
久而久之,我们发现其中的奥秘,不管是大只鸭毛还是小只鸭毛,他都往大布袋扔,最多看看毛白不白,有无烂掉,给的糖大小差不多。他以为小孩好骗,总想占便宜。他“不仁”我们也“不义”,我们也不是傻瓜,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得让“奸商”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我们把一只鸭毛分两袋装,中间混杂些破棉絮。这样一只鸭毛就可换两块糖,就是过后发现也追究不了,他收了那么多,鬼知道是谁的,更不会怀疑小孩了。果然第二次再来,他只对几个妇女的鸭毛严格“审查”,因为这些妇女也跟他计较糖的大小。还表扬我们小孩,说我们乖,从不斤斤计较,还帮他招呼客人,有时鸡毛鸭毛掉了还帮忙捡,夸我们是学雷锋的好学生。乐得我们对“掺假”感到非常内疚。
虽说收货郎对小孩抠刻些,背地也招我们唾骂,但麦芽糖还是让我们无法拒绝,还是有很多跟屁虫,再说这一点鸡毛鸭毛,也没什么用,还占位置,有时还给老鼠做窝。这不是给我们清垃圾吗?收货郎就奔着“清垃圾”,生意很红火,人气很旺。所以我们总能听到“当当当”的声音,总能看到戴着斗笠挑着担子汗流浃背的身影。透过“当当当”的声音,我们仿佛听到气喘吁吁的声音,望着汗流浃背的身影,我们感到收货郎的高大。
“当当当”,叩开童年的心扉,激起童年的乐趣,镌刻童年的记忆。
十年磨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