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街坊
导读:无论母亲与街坊聊多长时间,我们在一旁总是那样聚精会神地听着。当然母亲不是专门为了聊天才来到街坊家的,也是因为有事儿,不是找老街坊办事,就是帮助老街坊办事。街坊之间的相互往来是少不了的,更重要的沟通感情。
我小的时侯,母亲有什么事儿到街坊家去,总是带着我和弟弟。母亲与老街坊聊着家常,我和弟弟在旁边认真地听着,不声不响的,什么也不说,坐在母亲的身旁老实得象两只小猫。我和弟弟都是属于那种喜欢静的孩子,性格倒是象女孩子,不象男孩子。无论母亲与街坊聊多长时间,我们在一旁总是那样聚精会神地听着。当然母亲不是专门为了聊天才来到街坊家的,也是因为有事儿,不是找老街坊办事,就是帮助老街坊办事。街坊之间的相互往来是少不了的,更重要的沟通感情。其实那也是叫朋友,可以说不错的老街坊就是母亲的朋友,母亲也是她们的朋友。虽然母亲跟老街坊关系都不错,但是可以称得上朋友的老街坊也就那么几个。北头儿的老奶奶,中街的张二奶奶,东院的枣婶子,是其中的代表。母亲去她们那里的次数最多,所以我们和弟弟也跟着母亲。经常到这几个老街坊家去,可以说门槛子都快踏破了。
这些能够成为母亲朋友的老街坊,都是母亲的长辈,从母亲十七岁嫁到这里,她们就认识了母亲,母亲也认识了她们,并逐渐地熟悉起来,增进了了解。这个了解的过程是漫长的,大概将近半个世纪。所以谁都把谁了解透了。老街坊自然也就成了贴心的朋友和知己。母亲的经历她们太了解了,母亲所经历的苦难,所受的委屈,她们都十分清楚。作为儿子,我也通过这些老街坊更加了解了母亲,了解了母亲的过去的艰辛和她所遭受的苦难,我知道了母亲一生的不容易。
村北头的老奶奶家是母亲经常去的,老太太一直对母亲不错,母亲也断不了要去看望老奶奶,并且帮老奶奶家里做些事情,磨面、买煤,有什么活儿都不在话下,让我和弟弟一起帮助干。过去母亲在家里受了委屈,就到老奶奶家,有什么心里话可以和老奶奶倾诉。我爷爷是最怕老奶奶的,爷爷家里谁也不怕,别人都怕他,但是这个不是我们家人的老奶奶是敢于说我爷爷不是的。爷爷脾气很大,一家之主,权威比较大,儿子们不敢说什么,儿媳妇大多都是挨过他的打骂的。
那时母亲怀了第一个孩子,因为迷信的缘故,爷爷不让在自己家里生,我这个远房的老奶奶就说:到我们家来把孩子生下来。母亲只好跑到我这个远房的老奶奶家去坐月子了。所以母亲一直都把老奶奶当成自己最亲的人,后来有什么事儿都要帮助老奶奶做的,母亲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叫我们去老奶奶家帮助做事。老奶奶总是对我们说:以后要好好孝敬你妈,你妈这辈子不容易,你们要给她争气呀!记得小时候,老奶奶总是这样嘱咐我们。
中街的张二奶奶是母亲的长辈,也是至交和知己,母亲也经常带着我们去看望她老人家,帮着干这干那。张二奶奶是五保户,虽然生产队是负责管的,但是象买煤磨面的事情都是象母亲这样的街坊去帮忙的。二奶奶会看点儿小病,我脖子下面起了一个疙瘩,母亲让二奶奶给我看,不知道是不是二奶奶给看好的,后来好了,母亲十分感谢二奶奶,我当时也认为二奶奶很神,所以对二奶奶也很崇拜和尊敬。二奶奶也对母亲很了解也很贴心,总是说:别竟惦记我,你天天那么忙,天天都要到地里干活,一天到晚挺累的。母亲说:没关系,有什么事儿您言语,我没工夫就让孩子帮助您老干,您别客气。
东院的“枣婶子”我们管她叫二奶奶,母亲叫她二婶,住着离我们家最近了。母亲有什么心里话都要跟她说的,二奶奶有什么心里话也是要跟母亲唠叨的。二奶奶晚年的时候天天都要到我们家来坐,话不多,就那么在炕沿坐着。母亲不好意思去忙活自己的活,就放下受里的活陪老人家坐着,聊天。怕冷淡了老人家。二奶奶说:三姑娘,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坐会儿就走。二奶奶倒不是生气母亲不陪她说话,即便陪她说话,她也不怎么说话。她就是这样,不会生气的。母亲了解她,她也了解母亲,没有那么多礼儿和事儿。
老太太虽然话不多,但是跟我们说过不少次这样的话:好好孝敬你妈,你妈这辈子不容易。老太太快九十了,还这样教导我们。但是我们听着并不感到厌烦。
如今这些老人都早已故去了,母亲也过世十年了。但她们那慈祥的面容始终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她们的话我一直也没有忘记,她们都是我人生的老师啊,我永远怀念她们。
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