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爷爷百年诞辰
导读他已经足够坚强,在病床上躺了二个月,才因全身器官渐渐枯竭而离世。也算让我们尽到了孝道。出殡那天,沉默了两天的爸爸一次次扑向老父亲,周边的人,泪流成河。
夜,渐渐在白天的嚣喧中安静下来,内心有个声音却倔强的不愿意停下来,象唱夏的知了般孜孜不倦。对爷爷的逝去总无法释怀,也就不敢轻易提笔。但多少的努力都抵不过心中轻轻的一动,十年了,也该为爷爷写点文字。只为怀念。也是祭奠。
透过纱窗送进的丝丝微风渗着浅浅的白酒香味,记忆中那是爷爷的味道。是啊,爷爷,天堂中,您还伴着收音机眯着眼喝我们孝敬您的老酒吗?真的好想您,我亲爱的爷爷!
如果爷爷还活着,今年100岁。十年前,如果不是意外的车祸,或许,今年的百岁寿辰就能实现了。那时候村子里的人每每看到爷爷,总竖起大拇指:老爷子啊,你这样清健,活到一百岁没有问题啊!爷爷只是笑,并不接话,但是我知道他内心欢喜着呢。
爷爷是农民。农民喜欢做的事就是伺弄庄稼。即便后来家里没田了,不种地了,他还是东瞅瞅西瞅瞅,瞅什么呢?瞅哪儿有空地,他就去开垦。那时候,我们这里刚开发,大片大片的庄稼地给搁置起来。春不播,秋不收的,爷爷看得过它荒过一季,看不过二季。农民哪可以看着土地荒废呢。于是他乐了,瞅准了目标,重新拿起了一直收藏的好好的农具。天天起早摸黑,自得其乐。想来,劳动是爷爷长寿的原因之一。
爷爷不识字。爷爷他会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偶尔去小镇把吃不完的菜卖掉,爷爷的账算得很溜。他努力的种菜换钱,不时地给我零花钱。他一直叫我早上多买点点心吃饱饱去上学。可是我光长个子不长肉。爷爷一边心疼我,一边眼红得看着隔壁的丫头胖过自己孙女。
爷爷喜欢听评书。夏天的夜晚是爷爷最休闲的时光。眯完老酒。一把躺椅。一台收音机。一把蒲扇。一壶茶。跟着乾隆优哉优哉下江南。每每这时“阿黄”总乖乖地匍匐在爷爷的脚边,爷爷不时抚摸阿黄的头,阿黄舒适的闭上眼。他们形影不离。我和弟弟则多半是抱着西瓜,一边半知不解的听着,一边数着头顶上永远数不完的星星。
……
那些记忆,即使我再有意去封存,也会不小心打开。我永远忘不了,爷爷是车祸离开。我曾经那么咬牙切齿地诅咒那个该死的司机,但是我知道换不回爷爷。他已经足够坚强,在病床上躺了二个月,才因全身器官渐渐枯竭而离世。也算让我们尽到了孝道。出殡那天,沉默了两天的爸爸一次次扑向老父亲,周边的人,泪流成河。
原谅我不敢回忆。回忆里有爷爷的音容笑貌,生活中却是奶奶一个人坐在村头的小石凳上,看来来往往的人和车。曾经,爷爷是那么呵护着奶奶。奶奶呀,整整比爷爷小了十一岁。
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爷爷,愿您带着阿黄,在天堂悠然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