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

老房子好久没人住了

满满的往事堆在门后

我奋力撬开那把生锈的锁

挤开那扇厚重的门

一种难以倾诉的缱绻

扑面而来

一种难以稀释的情愫

无法拒绝

或许这是最后一眼看你了

再看一看茶几上

爷爷的收音机土炕上

奶奶的旧围裙西墙上

爸爸的竹算盘房梁上

妈妈吊的朱砂包

还有我们姐弟褪色的记忆

和生机勃勃的童年

我拖着脚步走着，看着，

微颤的手抚摸着，抚摸

这老房子里布满灰尘的岁月

那岁月，就像一只爬行的蛇

沿着年轮不停的周转

然后圈起每一个

让人铭醒而模糊的日子

屋外，暴雨，滂滂沱沱

疯跑在泥淖的小路上

跌倒却不敢回头

我知道躲不过这场雨

亦如躲不过时节之外的另一个雨季

旁边的菜园里

惊起一只麻雀

抖动的翅膀

洒落满地的乡音

鲁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