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子小伙
导读只是,他的言行,让人感到他像一枚青涩的杏子,不要说尝上一口,就是看一眼都会酸透“牙巴骨”。
小伙子说他刚从省党校回来就接到单位通知,说到这儿来开会。匆匆忙忙赶来,还不知道开的是什么会。直到发了文件,两位县领导讲了话,他才多少有个轮廓。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是工作组的组长。他还说,对于这项工作,他一点情况都不了解,让他当组长,他有点丈二烟杆——摸不到头。他说,要知道回来后会有这样重的任务,他要申请“留级”,再参加下一期两个月的培训。在座的十几个人,不但对他的话不感兴趣,反而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作为一个组长面对重大任务,还会将话题扯多远。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题没能引起大家的兴趣,因此挠了挠头说:某位领导在给他们讲课时,说是在政治学习上,这位领导很少组织理论学习,而是每年都带干部职工到殡仪馆看看火化现场,到最贫困的边远山区看看那里人们的生活,到监狱看看失去自由的人们的生活。这样,让大家看淡名利,不争权、不争名,不争利,学会知足,学会珍惜。他以为他听来的东西新鲜得很,希望得到很好的回应。谁知这样的话,在座的人,早在若干年前都听腻了。说这话的人是哪些人,不但能说出其中道道,而且早看厌其中的花招。
看到大家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又说,他在党校学习时,国家某部领导来讲课,说到百姓上访,有一句“精妙”的话:莫让老百姓的经济诉求上升到政治诉求。一旦百姓的经济诉求上升到政治诉求,那麻烦就大了。他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前途一片光明的洋洋得意之中,全然不顾及自己的所处的环境、身份与需要考虑工作部署。因为在在座的人中,他年龄最小,组织上对他的期望也高,不但给他提供培训提拔的机会,也给他在面对复杂任务时的锻炼机会。因此,他的言谈举止,总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是呀,二十多岁就任副科级干部,现在又有被重用的感觉,三十多岁的他,怎能沉得住气呢?然而,笑而不语的人们,却让他感到有些尴尬。为了找个台阶下,他开始总工起不熟悉的人的姓名。并主动和两位副组长勾通,希望他们能和他一起,商量打算地把县委、政府交办的任务完成好。两位副组长提出,下午开会商量,落实办公物品的购置,以及有关资料的移交工作。
下午,需要商量的事项达成一致意见后,要求第二天组织学习相关文件精神,熟悉有关政策、法规。可是,第二天,听说他城里的母亲去世。所以,只有两位副组长商量着组织大家学习,并熟悉有关情况。其间有人问他怎么会有两位母亲?知情的人说,他有一位生母,一位养母。生母生父在偏远的农村,养父养母在城市。不但如此,养父还是曾居高位的离休干部。有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这一声“哦”,在座的人们都相视不语。因为大家都深知,我们的社会,要想在仕途上有个一官半职,没有以家庭背景为主的深厚的社会关系的话,就算你有本事、有机会考上一个职位,要想再混上去,那很难。除非你有经济实力,善于敬奉献美,吹捧逢迎。不然的话,有职无权的位子迟早会落到你的头上。要知道,在我们这个社会,民选的官,不但有既定的候选人,而且差额选举也有“组织措施”的保证。更何况,这样的选举,也不过是极一小部份而已。很多的官位,需要在常委中提出的修选人里“权衡”。而能够进入“组织”视野的,除了德才与业绩特别突出,需要作为用有招牌,显示组织上用人唯贤的一面外,其余的,无外乎是那些与领导走得近的,关系密切的,特别是有裙带关系的,有利害关系的,有重要人物打招呼的。当然,不可否认,向社会公开招聘公务员,上演剧烈得难以形容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场景,也算得上我们这个社会的一种进步。
像上面所说的小伙子,一副小平头,一对鼓鼓的眼睛,中等微胖的身材,却常故意将肚子挺起。又想摆摆架子,却又多少有些顾虑。就像鹅入鸡群,左顾右盼,想显得自己非同一般,却又觉得自己与这环境格格不入,左右不自在。更何况他自己工作安排上没有思路,话到正题,却说不出一、二、三的思路来。然而,因为家庭背景的支撑,他却有着自以为是的前途。在组织的重视下,充满着对未来的向往。
只是,他的言行,让人感到他像一枚青涩的杏子,不要说尝上一口,就是看一眼都会酸透“牙巴骨”。
鲁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