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翻出团圆的记忆

导读“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传说中说：月中有桂树，高五百丈。汉朝河西人吴刚，因学仙时，不遵道规，被罚至月中伐桂，但此树随砍随合，总不能伐倒。千万年过去了，吴刚总是每日辛勤伐树不止.....

好花知时节。每当桂花飘香时，江南的天总是最清朗的时候。清爽的空气，清淡的日光，清粼的湖水，清静的心境，很少见得尘土飞扬，青翠欲滴的绿色，铺满了整个江南，人也就变得通畅起来。桂花飘香虽是秋，却秋雨还是丝丝柔柔的。细如木屑的桂花，合成一簇簇锦团，在细雨的滋润下，抱得更紧更密。在细雨中，桂花的香会藏匿在花的蕊中，等待太阳的照射再度释放，显得有礼有节。

早晨醒来拉开窗帘，顿觉外面一片凉意，就连太阳也淡了许多，诱惑之下急忙开窗，随即一阵香气袭来，原来是西隔壁家的桂花树开了，甜甜的花香，如同口中含了糖果一般。记得这样的天总是有这特别的香飘来，好象咖啡与伴侣，相互映衬着。每次闻得桂花飘香，心情就特别地愉悦，于是这甜甜香香就刻在了这特别的秋的记忆中了。

隔壁家比我们家先行入住，从一开始这棵桂花树似乎就是种在自家院的。这桂花树的树冠足有二十平方，不落叶，种在我家的西面可真让我们得益。你看在夏天，桂花树冠挡着火辣辣的西晒太阳，让我家花坛里的牡丹蔽荫，安全地度过高温暴晒的日子。开花的时候，风过香留，我家的院子香萦遍及每个角落，仿佛比主人自己家还享用得多。也许是树种的关系，这棵桂花树要比其它的树早开花半个月，因此总是引起大家的赞叹。说也奇怪，它不仅比别的树早开花，还比别的树多开花，第一期花开过，当别的桂花树开花时，它竟然又开第二次。

花开时，我常常在二楼的窗口看这棵桂花树，因为这个角度可以从上往下看着它美丽的树冠。隔壁邻居家是个唯美主义者，平日里喜欢把院子里的树修理得规规矩矩，这桂花树也就几乎是象人理发一样，一年中要理好几次。前个休息天，忽然发现这树小多了，啊，原来他们把底下碗口粗的大枝给锯了，说是怕影响我家花坛里牡丹的生长，真让人惊奇，我可从没嫌过桂花树遮了牡丹的荫呀！那锯树人说：嗨，这几千块就没了。我见那树倒是秀气多了，冬天也不是那么挡太阳了，树冠下也空落清爽了很多，但这树的底气却没了，我的心似乎也被掏空了，被它拽得难受。这两天正是开花的日子，眼前尽是那些被强行砍去丢弃的树枝上小花苞日渐干瘪、枯竭、凋落、腐烂的模样。

我徘徊在窗口，一次次用力吸着从树上飘来的香气，再度看着“截肢”留下的崭新的大大小小的圆盘伤口，一个两个三个…..至少有五六个，我看到了那些“哭丧的脸”。

桂花树是一种长得很慢的树。三十年前，我叫同事从乡下要来了一棵桂花树苗，种在了母亲家一楼的院子里。当时，院子是水泥铺的，为了种桂花树我们就用八五砖围了一个长两米、宽一米、高50公分的小花坛，放上泥，平时把杀的鱼肚肠之类的东西埋在里面，好几年下来倒也长大了，只是一直不开花。我问同事，这树是不是“雄性”的，怎么就不会开花。同事说，一定是太肥了，你用大铲子把周围的须根铲断，不让它吸收营养试试看。那年照着这办法试了，果然开花了，只是还不茂盛。

十年前，母亲家换房子了，她说把那棵桂花树移到我院子里来，我嫌它树形不好看，两根五公分的叉枝有点乱，开花又不多还不太香，不想要了。可母亲对这种了将近二十年桂花树很不舍得，一定要留下，无奈我只得搬过来，种在了不起眼的北边厨房窗子的外面。没想到这树可真有灵性，十分会讨人喜欢，竟然在第一年就开花，第二年就开得很盛，而且颜色金黄略带红，有点象丹桂，香气浓郁，我有点后悔把它种在了院子后面,冷落了它。于是，只要开花时节，每当在厨房间，我就会打开窗户，让花香扑面而来，和着饭菜的味道，这窗内窗外天成合一，只觉得生活很是有点小资的香甜，惬意得很。

“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传说中说：月中有桂树，高五百丈。汉朝河西人吴刚，因学仙时，不遵道规，被罚至月中伐桂，但此树随砍随合，总不能伐倒。千万年过去了，吴刚总是每日辛勤伐树不止，而那棵神奇的桂树却依然如故，生机勃勃，每临中秋，馨香四溢。只有中秋这一天，吴刚才在树下稍事休息，与人间共度团圆佳节。

想到这里，我快步下楼，打开厨房间的窗，啊，也开了，鼻子里一股香气钻进来了，此时，我突然醒了，决定伸手从枝上剥一把桂花，然后落在糯米搓的圆子里，再放上酒酿，在“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的日子里，吃一碗香甜可口的桂花酒酿圆子，翻出一家人团圆的记忆……

鲁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