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记（之二）

编者按说实在的，每次回老家有两类事情不愿意提，一是腐败的问题，一是当地哪个人这些年发了财的问题。提起腐败就生气，影响自己的情绪，就容易产生理想的动摇，对文学写作十分不利，——本文描述现在社会普遍现象,在社会转型、经济转轨、观念转变的过程中，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面临着许多新情况新问题新矛盾,反腐倡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近日回乡的次数比较多，晚上也常到一些发小和老同学家里坐坐，所见所闻所听，总有些收获和感想，顺便记载一些，我想还是有一些启发的。总之不是无用的文字，读来不会没有一点儿触动。再者，我从来不写无用的文字，我认为那没有一点儿意义，纯属耽误时间。我认为对自己有触动的人和事我才会写，我被触动了就有可能触动别人，这是最基本的。如果对自己都没有触动，我是不会写出来的。

有天晚上到一个老同学家，平时回乡少，回去一趟也比较赶，所以老同学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这个老同学经常打听我，后来我知道他在打听我，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他，见了面聊了很多。老同学身体一直很棒，原来谈起什么都雄心勃勃，干什么都不发憷，环保局的好工作不要了，自己回家承包了一片园子，搞得不错，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比上班的时候强多了。前些日子住院动了大手术，现在感到身体不行了，没有过去那种血气方刚的劲头了，总是说：现在干什么也不行了，现在什么也不干了，只要有旅游出去的机会就出去玩。

又说起腐败的问题，他说：我要知道现在这样就不入党，现在像什么样子？我说：你不是在部队入的党吗？他说：那时候党员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那时候入党是十分光荣的，党员必须走在人们的前面，不能落在群众的后面，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说也是：如果要入党我早在八十年代初就入党了，但我觉得当时党的形象确实还不如六七十年代，党员也开始变得不如普通老百姓了，后来越来越不像话。现在入党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当官，不当官入党有什么用？可是过去入党不是为了当官，入党就是感到光荣，现在谁还感到入党是光荣的事情？大概当官才是光荣的事。

“你说，现在谁不捞？当官的哪个不捞？哪个不腐败？

我说：“不腐败、不为自己捞的干部不是没有，但十分极少。”

他说：你太单纯幼稚了，没有一个当官的不腐败的，只是腐败多少的问题。

我无法与他辩论，也争辩不过他，也许我想得真的是太单纯了、太幼稚了，难道真的是这样吗？不会吧？这样还有什么希望？

想起当地一级一级的头头儿们谁上来谁捞，找出几个不腐败的还真困难，真正清廉的倒是没有一点儿权利的普通干部，凡是有那么一点儿实权的干部都与腐败脱离不了干系，这确是事实。是啊，天高皇帝远，更何况祖国那么大地方，外地的情况就更难说了。

说实在的，每次回老家有两类事情不愿意提，一是腐败的问题，一是当地哪个人这些年发了财的问题。提起腐败就生气，影响自己的情绪，就容易产生理想的动摇，对文学写作十分不利，毕竟消极的东西太多会影响自己正常的心态，所以还是不提为好。二是不喜欢提哪个人发财赚了大钱，谁发财谁赚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人家赚多少钱是人家的，不是你自己的。更何况这些发财的人都是些土财主，素质也并不高，他们发财是不正常的。

至于文学写作，这些太现实的东西我不愿意写，写了也气愤，倒不如不写。看看那么多写官场写腐败的作品都是胡扯蛋，根本就没有写出真东西，脱离生活的实际，没有写出本质的东西。我认为：如果你想讲真话，就不要写这些扯淡的东西，没有意义；要写你就要大胆地写，就那么一点儿视野，就那么一点儿屁大的胆子，你还写什么反腐败、写官场的东西，这不是蒙事吗？

回乡总有收获，每次都有所触动，但我最厌恶提及上面所提及的问题，我也尽量想远离这些干扰，因为这些东西总是影响我心中那种美好的情绪。我总是想极力去回避，但我感到很痛苦。

2010-10-7

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