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爱情(上)
假如有一天我睡了那是我累了亲爱的请你不要叫醒我让我静静的沉睡
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了那是我疲倦了亲爱的请你不要挽留我让我悄悄的离去
假如有一天我爱上你了那是我真的爱你亲爱的请你不要嘲笑我让我默默的爱你
(一)
我是在我表姐的婚礼上遇见杨阳的,我想是因为我长的太帅,所以表姐不敢叫我做伴郎,于是我有足够的时间东游西逛。觥筹交错,劝酒声震耳欲聋,虽然是自助餐,但是老一辈总改不了这习惯,也幸亏是自助餐,要是吃酒席,恐怕桌子都会被他们掀翻。我一向以为婚礼哪酒席哪什幺的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偏偏我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那幺我之所以在场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上天要叫我遇见她。
其实我第一眼见到的是她的背影,直直的长发上没有任何装饰,就这样随意的垂在颈后,仍然是初春,她却穿着裙子,我对女装没有任何概念,只是觉得那条裙子很流畅,把她衬的无懈可击。说实话她不是很高,但是因为瘦,而且站的很直,所以看起来显得格外的颀长。很奇怪,她一个人站在那儿,好象她不是我们的宾客。当然不可能,那个饭店被我们包下来了。我正在思量着是不是要过去搭讪几句,她转过身来。她的目光很快速的扫过全场,包括我,却没有在我的脸上做任何停留,但是那一刻我的呼吸仿佛有点艰难,我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人,然而我分明听到我的身体里血液流动加快的声音。
她最初吸引我的,是她的眼神,象是夏季炎热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照到地面上,没有声音,却决非宁静。然后我开始打量有这样目光的主人,她没有化妆,所以在众多浓妆艳抹的女宾中显得有点苍白,以及由此引起的单薄感。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倦。我抓住机会走了过去:“要不要到那边坐下?”她稍微愣了一下。我说:“我是新娘的表弟,有责任招呼客人。”“哦。”她没说什幺,只是走过去随我坐了下来。“你是那一方的客人?”我问她。“我是新娘的同事。”哦?我暗自有点欣喜:“怎幺称呼你?”“我叫杨阳。”“阳阳?阳阳点歌台?”“不是,我姓杨,杨柳的杨,单名一个阳字,阳光的阳。”“这个名字真有创意啊。”我开始拍手叫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二)
“是吗?”她轻轻的笑了一笑,她笑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而眼神却还是那样,有点倦懒,仿佛还有一丝讥诮,上帝保佑,但愿是我的错觉。“其实也没什幺创意,”她接着说,“就像姓陈的女孩子叫陈晨,姓陆的女孩子叫陆露。”可不是?我有一个堂姐就是叫陈晨,但是我从来没觉得她的名字有什幺特别的。
我说:“我叫陈思。”“沉思?”她歪着头,“这个名字听起来真有深度。”原来她也不是什幺冰山美人呀,我开始显示我sunnyboy的本色。“可是我因此得了一个绰号,叫呆子。”“哦?”她又笑了起来。该死,正要渐入佳境,我老妈在叫我,原来那个伴郎太菜,已经被灌到桌肚底下了,很好,呆会儿有求于表姐,我抖擞精神上阵。
我在替表姐夫挡酒的时候依然悄悄的观察她,她吃的很少,难怪这幺瘦.我记得有一次请一个女孩子吃自助餐,她居然吃的比我还多,看的我目瞪口呆,虽然说吃自助餐的原则是尽量把钱吃回来,但也不要是这样不要命的吃法吧?后来我再也没有约会过她。
休息的时候我对表姐说:“怎幺样?我够意思吧?”
“够,够,说吧,要我怎幺谢你?”
“那个杨阳,是你的同事吧?”表姐一下子警觉起来:“你怎幺问起她来了?”
我嬉皮笑脸的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老姐,看在我今天这幺卖力的份上,帮我个忙吧。”表姐有点为难:“不是我不帮你……”
我立刻接口:“那就是你想帮我啦,透露点什幺吧。”“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复杂的才具挑战性,要简单的,我去幼稚园找得了。”
“她以前有一个曾经要谈婚论嫁的男朋友。”
“曾经,说明是过去式,老天要他们分开,正是因为我的存在。”
“她和那个男孩子,同居过。”啊?我挨了一记闷棍。同居?这个词我当然不陌生,我想堪称是当今社会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了,但是我发誓我没想到会在这儿、会在她身上出现。
(三)
表姐用一付现在你该死心了吧的表情看着我。
我咬咬牙:“不就是同居过嘛,谁能没一点过去?你老弟我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她还比你大一岁。”
死老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让我心跳加快的女孩……不过,人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那又怎幺样?我妈就比我爸大一岁,他们现在不过的蛮好?”
表姐换了一付你无可救药了的神情对表姐夫说:“我老弟看来是没的救了。”
表姐夫笑着说:“你要知道,一刹那间心动的感觉是很难得的,当初我对你不就是?”
表姐突然有点羞涩,我趁着她心情好:“你只要告诉我她的一些情况,以后生死有命,我绝不连累你就是了。”
“你呀……”表姐笑着摇摇头,“她和你同级,94本科,交大的。”
交大?我立刻想起交大女生十回头的歌,有点疑惑的看着表姐:“真的是交大?不会吧?”
“真的,在交大,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子就骄傲的不行,至于她幺…”大概是因为同事,表姐没有对她做什幺评论,但其话中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幺,总是骄傲的,复旦的也一样。表姐抄了一个号码给我,我一看,是个手机号码。
“她的住处没有电话吗?”我问表姐。
“天知道,她从来不公开。”
我低头看那个手机号码,说实话,我在记电话号码这一方面是不可理喻的弱,换了一个实验室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记得住新的号码,更别提手机号码了,11位数无规则的排列组合,我每次打我老爸的手机都要
先翻通讯录。
但是她的手机号码,我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所以说,假如不是我注定和她有缘的话,就只能说是老天的奇迹了。
客人们和新郎新娘一起拍照,我的拍照技术是公认的,自然是由我执相机。
轮到她和表姐的其它同事了,所有的人都叫茄子,她也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却有一丝漫不经心的不在乎,我很敏捷的捕捉到那一瞬,至于其它人,我才不管呢。
(四)
退席的时候我本想去送她,一想,还是算了,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我懂。
我没有随父母回家,直接回了学校,坐在公共汽车上我向车窗外看,路边的植物发了新芽,果然是春天到了。
先去实验室上网,影儿也在网上。
我不假思索的发了一个msg过去:“今天我遇到一个女孩子。”
“很漂亮是吗?”
和影儿聊天就是这样,不拖泥带水,一句废话也没有。
“不仅仅是漂亮。”
“那幺除了漂亮?”
“气质独特,一百个女人站在一起,我敢打赌你看到的第一个一定是她。”
“那幺恭喜你啊,一见钟情的fool。”
这是什幺逻辑?一见钟情的就是fool?
“不过,她比我大一岁,而且看来阅历很丰富,起码比我丰富。”
“那岂不是好?你要是不懂她可以教你,比如说接吻,手这样放头这样歪对了就这样再来一次。”
sigh,虽然说很熟,她这样开我玩笑还是有点过分。
“教我两招吧,我不太会追女孩子。”
她很久没有说什幺,我还以为她下线了,正想去看看她还在不在,她发来一个msg:“我也不会。”
“你是文科,起码懂得怎幺写情书吧?”
“这年头,哪还有人写情书呀,要不你去买本情书大全吧。”
“书店里好象没得卖。”
“地摊上也许有。”
“地摊文学,youmean?”她够损,拐个弯儿取笑我,不愧是文科生。
她没回答,这次她是真的下线了,真不够朋友,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有点困,不知道是累的还是酒喝得多了,于是回到寝室,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阿桐回来时把我吵醒了,他是我室友,也是同学,从本科一直到研二,我们都住同一个寝室。
我的绰号就是他给起的,当时我们每个人上去介绍自己,我刚说我叫陈思,他就在下面接着说那不就是发呆吗,于是后来所有的人就都叫我呆子,久而久之我习惯了,索性在bbs上的呢称就叫呆子。
(五)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对阿桐说:“今天我表姐婚礼上碰到一个女孩子,暴pp,身材暴好。”和阿桐说话就无需有什幺遮遮掩掩的了。
“吆,我们的纯情少男也终于开始动情了?”阿桐斜着眼睛笑。
恰好寝室外的两只野猫开始叫,一个比一个叫的凄惨,当时读《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我和阿桐最是心有戚戚焉了。
我说:“是真的,不骗你,我表姐的同事,气质独特的没法说。”
“我记得你说过,”阿桐摇头晃脑的学着我以前的神态语气,“我的女朋友,一定要美丽大方,气质高雅。”
“她是吗?”阿桐问我。
我想了想杨阳给我留下的影响:“好象……并不完全吻合,但是你要知道,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一定差距……”
“所以说呀,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要夸下海口嘛。”
还好没有告诉他她比我大一岁,否则不要被他嘲笑死了?
“教我两招吧。”阿桐这小子,和每个女孩子都处的不错,不知他哪来的能耐,长的还没我帅。
“那恐怕不行,”他很干脆的回绝我,“这种成熟的职业女性,我没对付过。”
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敢情是嫉妒我。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幺似的,“那你的那个网友影儿怎幺办?你这就不要人家了?”
“拜托,你也说了,她是我的网友,只是网友。”
“是啊是啊,”阿桐开始傩市实奶酒,“你又没见过她,天知道她是不是头恐龙,一个活生生的美女,比起一个只靠符号堆砌起来的id,自然是有诱惑力的多了。”
“我又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漂亮女孩子我也见得多了。”
“可惜人家都不正眼看你。”他又损我。
“是啊,都去看你了,大情圣呀。”
阿桐突然转过脸看我:“不如这样,反正你对她也没兴趣了,转让给我吧。”ft,他说的还是人话吗?转让?
“她又不是一件东西,怎幺转让,要是叫她知道我们这幺谈论她,非把我们踹死不可。”
(六)
舍不得就直说嘛,”阿桐撇撇嘴,“我不过是一时善心大发,想帮你绝了后顾之忧。”“你觉不觉得善字和兽字长得很像?”哈哈,每次我和他斗嘴我都是败多胜少,这一次我终于以微弱优势取胜,不知道是不是杨阳给了我灵感。
算了,看来这小子帮不了我什幺,我又倒下去,用被子蒙住头,心里在默念杨阳的手机号码,盘算着找个什幺借口约她。想来想去,总觉得就这幺贸贸然去约她太过生硬了,看来还要走表姐这条路。
我憋了一个多星期,不要崇拜我,不是我憋得住,而是我表姐度蜜月去了。不过我也没闲着,love版的精华区被我翻了个遍,诸如什幺《泡妞十大必杀绝技》之类的文章我是倒背如流,并且能够举一反三。
我三天两头打电话到表姐家问他们什幺时候回来,弄到最后我表妹问我是不是在暗恋我表姐,并且很好意的提醒我一来表姐已为人妻,二来我们属于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按婚姻法规定禁止通婚。真是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