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花儿开(四）

（四）

我病好了后科考队队长李教授便让我在村里继续休息，帮助队里整理一些生物标本资料。我和卓姆姑娘一家搞熟了就随便了起来，在城市长大的我对农活儿新鲜感兴趣，空闲时帮着卓姆姑娘做些儿轻快的农活，锄地和采摘蜜桃等。卓姆有时呢也帮着我们一起整理生物标本来，我呢乘此机会告诉她一些儿生物学和标本方面的基础知识，也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些书来给卓姆读，还把带着的润肤霜送给卓姆搽脸，卓姆姑娘高兴地不得了，闻着润肤霜的香气，笑意盈盈地拿着让小姐妹们去闻着搽脸，村里的门巴族美丽的姑娘们围着卓姆姑娘，叽叽喳喳地搽着脸儿互相之间打闹着，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问长问短着。我还给卓姆讲了些家乡上海和我的童年的故事，卓姆每次都听得很入神。卓姆呢有时也会滔滔不绝的讲些墨脱家乡的那些儿风俗习惯和新鲜事给我听，还说了村里人在附近山谷里遇见野人的事儿。......

傍晚早早吃好晚饭，卓姆姑娘悄悄地对我说，要带我去村旁桃树林边去赏月，还说要唱山歌给我听，我听了很高兴。都说西藏的女子个个都是好歌手，都是天上的百灵鸟的化身，能歌善舞，我真想亲耳见识一下西藏女子的歌喉。以前我都是在电视上和MTV上欣赏西藏央金泽兰、桑吉卓玛、德干旺姆、雪儿达娃等歌手的嗓音，现在能亲自听到西藏的姑娘为我唱歌那我是多么荣幸呀，平时我最喜爱听卓姆姑娘那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嗓音，今天能听一听她的歌喉那正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去了，我急忙拉着卓姆的手说，“那太好了！”我心里想她的歌喉也一定如才旦卓玛老师那样优美动听。月亮升起在村外桃林边和峡谷上，如水的月光照在卓姆姑娘清秀美丽的颊脸上，前面的树林边很传来了一阵阵野柠檬和香蕉树发出的幽幽的清香味，潺潺的雪山上融化着的雪水的泉流在树林前的鹅卵石上跳跃着流向前去，高高的山影巍峨着，在月的清辉中和朦朦胧胧的树影构成一幅月下山水清灵的图画来。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轰鸣着的雅鲁藏布江奔腾的激流声。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不时地发出几声清脆地叫声。.......

我和卓姆姑娘拉着手在桃树林前面溪流边上的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我望着卓姆姑娘月下的脸庞说，“你真美。”卓姆姑娘忙着用手捂住我的嘴说，“克莱（阿哥)，听我唱支山歌好么？”还没等我回答，卓姆姑娘清了一下嗓子便唱了起来道：

远方来的阿哥哟就像是棵青青的枫树，

阿妹我好像是那藤儿缠着阿哥的那树，

诚实有学问年青健康英俊的阿哥儿，

高高的雪山呀就是那爱情的的见证，

展翅高飞的雄鹰啊，把阿妹那颗心带去远方吧。

............

哈，真是个美丽的民歌手！想不到卓姆的歌声和嗓音那么清脆和甜美，歌词句句唱着爱情的甜言蜜语，我的心深深地沉醉在卓姆姑娘那优美无比的歌声中。歌声中的卓姆姑娘的脸上更加地青春妩媚、美丽动人了，我心中涌动着爱的暖流，紧紧地握着她温柔的手。卓姆姑娘意犹未尽地又唱了起来：

阿妹那我爱你在心，心里哟只有阿哥你，盼着与你相聚在公房......（注，公房，是以前当地少数民族男女青年欢爱试婚的地方。）

唱歌唱到月儿升起

越唱心里越欢喜

拿根腰带拴住月

不让月亮落下去

我和阿哥诉情话

话儿一筐又一箩

..................

月光下神采飞扬的卓姆姑娘美丽而姣好，就像是个月亮女神儿。我望着卓姆情不自禁的想要一把搂着她，卓姆姑娘好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一样，羞涩地刚想要依偎到我怀里时，好像听到我们后面不远的桃树林里有动静，接着“嗖”的一声，一支箭飞快的朝着我的头上射来，我一愣心里一紧，卓姆惊叫一声，飞快地扑到我的身上，箭贴着卓姆姑娘的身体飞了过去，我大吃一惊，要是卓姆行动稍迟一步我就会被那毒箭射中，晚一步卓姆就会替我被毒箭射中，真是好险呀，我的身上冒出了冷汗，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背后的桃树林里黑漆漆的，阴森森的，这时桃树林里传来了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的争吵声。卓姆姑娘好像明白了什么，叫我躲在岩石后面，自己前去桃树林里察看......

（五）

第二天我吃过早饭后休息了一忽儿，去前边的空地上打大学里学习的太极拳。打完拳看到路边的草丛里盛开着的各种各样的格桑花儿，里面有一只鸽子那样大小色彩很美丽的大蝴蝶，这样色彩艳丽的大蝴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要是抓来做成生物标本那该多好，真奇怪神灵般的在墨脱随时都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我紧追着大蝴蝶不放，那大彩蝶好像和我在捉着迷藏，左躲右闪，飞来飞去的很难捉到，我东奔西走有些儿气喘吁吁。这时忽然当珠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子逮住了大彩蝶，对我说，“克莱（阿哥）也喜欢我们这里的彩蝶呀，好吧给你拿去吧！”说着牙齿嘴一裂，尴尬地朝我一笑，把大彩蝶放在了我的手里。然后一把拥抱着我说：“远方来的克莱（阿哥）朋友，神灵把你领到了我家的门口，得去我家里痛饮一杯米酒，否则神灵会怪罪我的，请把，珍贵的客人。那就是我的家！请接受我泽雄当珠的邀请。”我顺着当珠的指点朝他的家望去，在这个封闭的峡谷里他家的房子算得上是富有的豪宅了。主人好客，我不得不接受着邀请，我的尊重人家的风土人情和搞好民族关系，所以我答应着跟着当珠来到了他的家里。......

不一忽儿当珠摆上满满一桌酒菜来，木耳烧腊肉、烤牛、羊肉等菜，然后从一个小土坛子里，用木碗给我斟上满满一碗清凉香甜的鸡爪谷子酒来，用双手捧着两手拇指伸进了酒碗里对我说，“朋友克莱（阿哥），按规矩进门得先喝三碗酒。”我听说过门巴人好客，朋友在主人家作客酒喝得越多表示越对主人的尊重，还有非得让客人喝醉不可表示自己的好客，不喝表示对主人的看不起。我高兴地从当珠手里接过酒碗来，用手指蘸着酒向空中弹了三下，口里念叨着“扎西得勒！”高高地举起酒碗端着刚要准备喝下去时，只听得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我后面大喝一声“慢......慢.....不......”我刚要回头看，“啪”的一下一阵风一只手快速般的扫来，把我手中的酒碗打落在地，香甜酸绵的鸡爪谷子酒洒落的满地都是，我惊得傻呆呆地呆在那里，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2010年10月14日下午4时15分发稿，於上海西郊龙柏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