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的季节(3)
导读：林楠离录取的分数线仅差一分，这一分之差，让林楠真切体会到名落深山那种失败、那种透彻心扉的感觉，他彻底失落了自己，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下扑到在床上，眼泪夺眶而出……
七、八月份对于处在人生道路十字路口的高中毕业的学生，是选择和被选择着。
他们是郁闷的也是轻松，是痛苦的也是快乐的，是无奈的也是自由的；是一种全身心投入和煎熬……
他们前，林楠结束了在城里在大哥家生活的日子，回到了他的户口所在地，一个离城里十四公里的林家村，上午9点多，客车在一个山坡的路边简陋小站停下，林楠下了车，他沿着这条盘山公路，下了山坡继续向前走了200米，过了一座公路桥，桥头左拐走下了公路，再顺着河堤往下游走，一直走到和另一条叫林家河的汇合处，再又转向林家河的上游。
林家河的两岸是一片很大的沙坡地，沙土松软上面长着草，远远望去像一个草原，河边是一丛丛低矮柳树，林家河从南到东环绕着对岸林家村，汇聚了林楠刚才走过那座公路桥下另一条小河，河水浩浩荡荡向东面城里方向流去；林家村的西边和北边是连绵起伏群山，就像一双肩膀把这个山村和小河以及沙坡草原揽在怀中，河对岸沙坡草原更大，草原中间有一棵大树，草原的尽头有三棵很高很粗的枫树，其中一棵已经被雷电从上到下击裂，这就是林家村的村口。
林楠对这个小山村又喜欢又害怕，他喜欢这里山清水秀，空气好，他怀念童年时和小伙伴上山采野果下河捉鱼虾那种逛野，他从小学四年级就转去城里读书，如今高考落榜，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了！然而，他又害怕那种超体力的农活，他不知道将来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农民。
林楠沿着草地上被人们踏出的小道走到了一个河水相对平缓处，走过河床，他赤着脚，踏进了清澈河水中，他又用双手捧起清凉河水洗起脸来，还喝了两口，浑身凉爽了许多，林楠看见自己的脚下小鱼儿，他用双手捧起这些小鱼，水顺着他手指缝流下河，他又分开双手小鱼又回到河里游走了，他又轻轻的挪动河里的石头，下面是一只大河虾，林楠将手放在虾的后面，虾在游动时总是先向后退一下，林楠向前一抓，很快大河虾就成了林楠的俘虏，他又虾放入河里……他过了河，又攀上河边柳树上捉了一只正在鸣叫的蝉知了，这才向村口走去。
住在村头的林楠的表兄郭炎也是今年参加高考，他在镇上读高中时成绩也不差，小时候，林楠大部份时间喜欢和小伙伴上山采野果下河弄鱼捉虾，而郭炎不同，大部份时间总是和大人们一起出工做农活，郭炎长得比林楠强壮，也很会做农活。
这时的农村，正是抢收抢种的大忙的季节，而郭炎却坐在村前树林时石头上休闲，他也看见林楠，相互打起招呼，林楠走进树林郭炎身边：“今天怎么没出工？”“昨天下田时脚被东西划坏了，不能沾水”于是林楠便和郭炎相互询问了高考情况，自我感觉都差不多。后来郭炎邀林楠上家吃中饭，林楠谢绝，因为他想起等待中的父母，姐姐，还有小时候中午常吃的咸水泡锅巴。
那时虽然都分田到户了，有时也有集体摊工的事，林楠和郭炎被抽去晚上看水库，这水库建在村子后两座山之间山峪中，是整个村落的最大的集体财富，特别是逢上干旱少雨年份，这个水库就更重要的，它决定村落一百多户人口粮食安全。之所以让林楠和郭炎晚上看水库，是因为另一个村落时常有人图方便，将水渠改向注入他们的稻田，有一年，曾经两个村落差点为此闹出人命来！
晚上，林楠和郭炎带着村里配发手电，为了防蚊防虫，他们穿着长衫长裤相约来到了水库，先查了一下水流方向，然后，他们顺着水渠而上来到水库坝上水闸口，闸口边上有几块大而平的青石板，于是他们坐了下来。水库水不算很深，已经流出了不少，水库三面环山，一些莹火虫在水面上飞着，发出亮光映入水中和天上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哗哗的流水和青蛙的呜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安静夜并不安静，在夜的世界里有许多神秘东西。郭炎告诉林楠，如果哪边青蛙的叫声停了，就说明有人。
坝上有风，也比较凉爽，他们慢慢的由坐变成躺在石板上，林楠借助月光看着水库坝那一层一层垒起的石阶，想起那年冬天修水库的热火朝天场面，那时林楠还小，他记得这里到处是红旗飘扬，夯声如潮，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一些称呼“铁姑娘”年青女孩和年轻男人钻孔炸山，抬石垒坝，多数妇女和年龄大的挖沟渠，担泥土，林楠和郭炎及小伙伴们为大人们送水送饭，那景象让人辈子也不会忘记。
“你在想什么呢？”郭炎问“你说天上的卫星能看到我们吗？”郭炎望着天上的繁星思索着！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打开了带来小半导体，“你听过邓丽君的歌声吗？不过只有收台湾台才听到。”“那可是敌台”“我们这里晚上这些台最清楚，其他台都是杂声，最近我天天晚上听邓丽君的歌，你不要跟别人说。”其实林楠已经从别人那听过邓丽君磁带，只不过大陆电台从没有播放过，邓丽君的歌真得很好听！他开玩笑的吓唬郭炎，你这是听靡靡之音！“人家歌就是好听！”郭炎反驳道。
林楠没再说了，也静静听着这来自天籁之声，只不过忽高忽低的，像天上的一丝一阵白云，飘过月儿旁边……
等待的日子，心情是复杂的，等待之中有希望的，害怕失望。这种感觉每时每时刻都在林楠的心中升起。
林楠从广播新闻中得知高考录取的分数线的，林楠估量自己分数也就在这个范围，直到一天别人为他捎来高考成绩单，，彻底摧毁林楠的神经，林楠离录取的分数线仅差一分，这一分之差，让林楠真切体会到名落深山那种失败、那种透彻心扉的感觉，他彻底失落了自己，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下扑到在床上，眼泪夺眶而出……
傍晚，林楠的妈妈来到床前安慰他：起来吃饭吧！没考上就考上，农村也是人呆的。以后再说吧！
听姐姐说郭炎差了七分，依然每天出工，干活，跟没事一样。林楠想听听郭炎的想法，于是，第二天傍晚，他去了村东头的郭炎家，郭炎此时还在门前菜园里拔草、施肥，“有事吗？”郭炎问，“没事，来看看你”林楠很敬佩郭炎，他和农村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一些农村孩子还会做农活，只不过他多读了几年书而已，对他来说农村人家的孩子本来就应该在农村，在这一点上林楠做不到，林楠小学四年级就被大哥带至城市读书，离开了农村，离开了父母，虽然每年寒假假都回村里，时间很短，也没做过几天农活，最多只是给家里帮帮手，现在回村来，就像前些年城市下放知青，根本没有扎根的思想，更何况林楠人长的也比较单薄，体质也不好，做农活很吃力费劲。
郭炎家的菜园里茄子、青菜、豆子长得特别好，林楠在郭炎家的菜园里转了一圈，便离开了。
回到家里，天已经完全全暗下了，刚吃过晚饭没多时，郭炎就来了，大老远就说：“我刚才没空闲，想把菜园里活做完了，也没和你多说话。”“其实，我就问问有什么打算？”郭炎说：“我们有几个同学准备复读，要不你去复读吧！”“那你呢？一起去？”林楠问。“我父亲不太同意，他年纪大了，我是长子，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这个家就交给我了”说完这话后，郭炎和林楠都沉默不语了……
过了好多天，林楠才从那种消极情绪中回过神来！他去了一趟城里，从同桌的洪建军那里打听到了：班上考上大学有三个人，洪建军自己考上省城师范大学四年本科、王玉虎上了M市内机电学院三年大专，刘嫒、吴芳华分别上A市的纺织学校，算是高中的二年制中专，还有两个上了技工学校。（未完待续）
月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