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腰傣女子恋家情结
导读作者:许洪畅,男,云南省傣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玉溪市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元江文联会员,元江傣学会秘书长,已发表诗歌、散文10余万字,主编《元江傣族文化》等多部书籍。
都说花腰傣女子恋家,一点不假。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花腰傣女人嫁到异国他乡的,然而但凡被花腰傣女子钟情的男人,则都是乖乖的成为她们家的上门女婿,并且婚后必须搬到女方家住,这就是所谓的上门。花腰傣本无姓,一般生得老大(特指男孩子)叫岩龙(ai,龙是大的意思),老二叫依,老三叫散;最为常见的就是岩龙、岩赛(小儿子)、依罕(罕是金子,精贵之意)、依旺(旺是银子,也是精贵之意)、罕赛(一般依、罕多为女孩名),也有叫宰龙、宰赛、宰光、宰宾等等,都是有名无姓。在花腰傣寨子里只要你振臂高呼一声这些名字,保准会有若干个同名人跑出来问你找谁?有什么事?若是花腰傣女子嫁了汉人,她就会跟男方姓,生下来的孩子就是汉傣混血儿。我们经常会在饭局上与朋友一起开玩笑说:谁谁谁是“杂交品种”,要是你身边也有这样一位“杂交品种”的女同胞,你问她:“你是不是杂交品种?”她会很高兴地与你对侃:“是啊,杂交品种好,杂交品种是高科技产品,不但品种好,产量高,抗病力强,而且口感好,人人都喜欢吃“K优95-2杂交软米呢!”哈哈……花腰傣女人也有幽默的一面呢。
有个知名的作家曾经这样描述:“傣家男人走不远,因为他们恋家。傣家男人恋家其实恋的是傣家的女子。”是啊!花腰傣女子像清水河、南溪河水面上的云,又白又嫩又柔美,非常富有特色及个性。
哀牢山山高林密,花腰傣男子扛了一辈子猎枪在深山老林里转悠了几个世纪,最后还是象冲出大山密林的一条条溪流,结果还是要回到花腰傣的寨子,回到花腰傣女人的火塘边;花腰傣有一首原生态歌词是这样唱的:“男人没有女人么,会生病呢,家中没有女人么,火塘会息掉呢,火塘息掉么,家会散掉呢,家散掉么,男人会死掉呢”。
春去秋来,赶马阿哥的马蹄声尽管会消失在宽阔的坝子尽头,即永远挣不脱花腰傣女人用柔情编织的红丝线,赶花街的那天,不用拉扯他也会风雨兼程的赶回来。花腰傣女人一生只爱过一次,一生中也只爱过一个人,结过婚的花腰傣女人,脱下嫁衣就如同脱去姑娘时的娇贵,开始跟她的男人一心一意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管她嫁的男人能干也罢懒惰也罢,她都不会嫌弃。有了花腰傣女人的勤劳聪慧善良,就有了花腰傣男人舒适安逸的日子,花腰傣女人忙完田间地头,忙针头线脑,织傣锦缝花衣,照顾好小的伺候好老的,还得操持柴米油盐酱醋茶,花腰傣女人不但能下田捉泥鳅抓黄鳝,上山采野菜,还会烧土锅,酿米酒,酒香飘满寨子,煮的菜花茶三日还回甜。生下来就有福气的花腰傣男人除非他是憨包,否则谁还会去外面受洋罪,满世界的闯什么天下?过去民间有一句颜语:“一团糯米饭,两个腌鸭蛋,三条干黄鳝,二俩小酒天天喝。”这就是千百年来花腰傣生活的真实写照。
当花腰傣女人年老了以后,她时常会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火塘边喝一些自制的米酒,怀念那过早地离她而去的男人,嘴里唠唠叨叨地,又象自言自语的骂:“死鬼你好狠心哦,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活在这世上,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把我也一起带走啊!”。然后抽一两口男人留下的水烟筒,咕嘟、咕嘟地随火塘渐渐地熄灭,想起以往跟那死鬼厮守的日子,老泪就禁不住唰唰地直往下流,打湿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皱纹,那份沧桑,那份寂寞,那份哀思比红河大峡谷还深,比红河水还长,除了那死鬼男人,任凭谁也无法去抹平它。
多情善感,温柔美丽的花腰傣女人啊,世世代代生活在蜿蜒流淌的红河水边,千百年来,红河水就象花腰傣少女腰间的花腰带,长长的裹着她们的芳香和优美的歌声与感情,静静地流入他乡异国,流入滔滔大海,去将南国的小伙醉倒,去播种红河三角洲的平原,去采摘南海的珊瑚,去歌唱太平洋的浪花……。佛说:人是泥土和水做成的,而花腰傣的女人,每一个都是水做的人儿,水做的骨,水做的肉,水做的身,甚至连灵魂都是水做的,像水一样清澈婉转,象水一样温柔美丽,象水一样纯洁无暇,不带一丝烟火与俗气。
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