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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岛外

2013-10-22 23:40 作者:天山 阅读量:241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导读:夕阳西下时,我们终于艰难地完成了第一天的预定任务,当拖轮带着一身疲惫的我们又朝着西落的太阳向东海岛赶路的时候,我们的情绪才开始松驰下来,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离开湛江港十五海里,便失去了东海岛和南三岛的掩护,正式进入了南海水域。硕大的南海中,风大浪高,海流湍急,当海水带着巨大的能量试图冲进湛江港时,受到南三岛和东海岛的阻挡,便气急败坏地在两岛门外大肆宣泄起来,它东突西撞,凭空掀起大浪,波涛凶?,搅得水花飞溅。人们说这一带海域是“无风三尺浪,无浪三尺涌”因此,缺乏航海经验的人都不敢轻易在这一带行船。

然而,我们的调查区正处在这个凶险地段,怕,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出路是做好充分准备与它一博。

我们租用了一条四十马力的木质拖轮为工作船,安装好仪器设备,穿好救生衣就出发了。拖轮带着大家离开港区之后就加足马力,大吼大叫着朝东海岛奔去,三公里,五公里,十公里,东海岛和南三岛已经在我们的左右站定,尽管此时退潮即将结束,拖轮却仍在大幅度的颠簸。再行几公里,视野里就不见了陆地和岛屿,所见茫茫大海一片,浩瀚无际。广阔的海面像连绵的沙丘,新月形的丘顶是涌浪的波峰,半圆的丘底就是大浪的波谷,波峰和波谷不停地滚动,我们的拖轮就在这些时时变化的峰和谷中行进,时而被猛地托起,时而又骤然跌落,让我们品尝着失重和超重的痛苦滋味。

我向伙伴们宣布“现在已经进入测区,各就各位,开机!”

发电机突突地响起,开始向探测设备供电,发射机有规律地把脉冲信号传送给电声换能器,于是一串串清脆的敲击声响便从船底向海床和地层深处发射,记录仪则扫描出一幅幅显示着海底地层结构的图画,从图画中可以看出工作船走过的航线下方海水的深度,海底淤泥层、沙层、土层的分?和厚度,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岩石从土层深部钻出海底的形状。为了记住图画中每一个点的地理位置,测量组的几位师付站在船顶,用六分仪不停地测出每一个点的坐标,并把数据报告给舱内的绘图员以便及时标注在平面图中。大家专心地工作着,一时竟忘记了还有波浪的存在。

午饭之后,又一轮涨潮开始了,只见天边涌起的巨浪一层层地向我们这里滚来。突然,拖轮被一股来自水底的巨大力量猛地托到了高高的浪峰之上,当那个浪峰滚走了后,拖轮便从峰顶急速地滑落到谷底,这就是第一个涌浪向我们发出的警告,接着便有第二个、第三个……涌浪接?而来。拖轮在大浪中剧烈地做着三维空间的摇滚,如同摇制元霄的筛子在匠人手中摇滚一样,我们这些人自然就像筛子里的那些元霄,不久大家就感到天在急速地旋转地在剧烈地摇荡。我和小李拼命抓住船顶的围栏试图继续观察行船的路线,测工们为了使自己不被?倒并能腾出双手操纵仪器,都用长绳把自己捆绑在了围栏上。涨潮越加急促,涌浪也越来越大,我和小李早已被那大筛子摇得头昏脑胀,耳?锵袢??嗣藁ǎ????秃@说木薮笊?焯?鹄炊急涞檬?治⑷酰?u>眼睛胀得看不清前方的景物,甚至都不能准确地感觉出自己手臂的位置,天海变成了一片混沌,胃在翻江倒海地向着喉咙冲撞,欲吐不能,欲?也不能,本来脚跟已经不稳,此时两腿又酸软无力,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我已经不能工作了,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围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小李一定是感到力不从心,想下到船仓中,正踉踉??向楼梯走去时,一个趔踞就摔倒在顶板上,回天无力的小李只好随着拖轮的摇摆,在船顶板上滚来滚去。

“抓住我的腿,不要动!”当他滚到我的脚边时,我大喊道。

他拼命地抱住了我的腿,我拼命地抓住围栏,谁也不敢吊意轻心,那个时候我朦朦胧胧看到两位测工还顽强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测量着行船的位置。我本想下到船舱,看看设备是否还在正常工作,伙伴们有没有晕船!然而,剧烈的摇滚使我不能移动,甚至也不能喊话!忽然,觉得脚面一阵灼热,一滩粘乎乎的东西粘住了我的裤脚,低头看时,小李正在大口大口地呕吐,即是如此,我也不能蹲下给他一点帮助,因为只要撒开握着围栏的双手,我也将跌倒,之后便是任那大筛子摇着我们俩个在船顶上胡乱翻滚。正急时,测量队的张队长爬上了船顶,朝我喊道:

“下面的同志都晕船了,老吴大姐和李工吐光了早晨吃的东西,胡工的情况也不妙,但,他们还在坚持着,你看我们要不要停止工作?”

“你们的测工怎么样?他们站在船顶,这里摇摆的幅度最大,他们是最辛苦的,如果他们工作有困难,我们就停吧!”我断断续续地说。

“不要管他们,我们测量队的人都是久经考验的好水手,只要你们能够坚持,我们就没有问题!”这时张队长看到爬在楼顶紧紧抱住我腿的小李,又说“李工怎么啦?是不是晕船了?”

“是呀!我们俩个都晕船了!只是他跌倒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张队长跌跌撞撞地挪到我跟前,扶起小李,掏出手帕为他擦净了衣服,搀扶着他下了顶楼。这时,我强打起精神问三位测工师付是否还能坚持工作,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说:

“没问题,只要你们能坚持,我们就能坚持!”

于是我攀着围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从楼顶下到船仓,见吴大姐脸色腊黄,正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声不响,小李也被安置在另一张床上睡下,老胡和老李还坚守在仪器旁边。记录仪的笔针唰唰地转动着,电火花灼烧在记录纸上飘出一屡屡淡淡的叫人恶心的?雾,与此同时,却显现出一幅令人欣慰的山水图画。

“老胡、老李,你们辛苦了,如果感觉不行,我们就停工返回吧!”我争求着他们的意见。

“继续干吧!今天不干明天还是要干的!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老胡说。

“看起来风浪并不可怕,可怕的倒是这涌浪!”老李颇为感慨地说。

“是的,风浪的作用在表皮,动静大,威胁小,而涌浪的作用在水底,虽然看不到浪花,可威胁比风浪要大几倍!”测量队的绘图员说。

“是这个道理!”我转过头告诉老李“你先去休息!我和老胡在这里,一个小时后老胡再换你过来”。老李蹒跚地走到小会议室,躺在长条木椅上。

我和老胡强忍着一阵阵恶心,懵懵瞪瞪地调试着仪器,记录着各种数据,为了不使自己呕吐,大家都不再说话,船舱里除了机器发出的声响之外,就再没有了别的声音,舱内的沉默和舱外的喧闹成了鲜明的对比,竟觉得那么不和谐!。

潮水还在急涨,涌浪翻起的海水在甲板上不停地流淌,拖轮发疯似地在海面上摇滚着、跳跃着,我们依然像几个无力反抗的元霄,在拖轮里被无奈地摇滚着。

夕阳西下时,我们终于艰难地完成了第一天的预定任务,当拖轮带着一身疲惫的我们又朝着西落的太阳向东海岛赶路的时候,我们的情绪才开始松驰下来,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我们没有被恶劣的环境所吓倒,经过一天的博斗,已经冲出了第一个关口,看到了胜利的前景。

田少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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