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鸭绿江
编者按:“说来话长!”船长说“你看到那段废桥了吗?那才是原来的鸭绿江大桥,朝鲜战争时被美国鬼子炸毁了。为了战争的急需,中朝分别抢建了自己一方的桥梁,因为朝鲜一方战争正急,人少财空,所以只能按最低标准建成了这个样子”,发出了和平的呼唤,感受着和平给予人们的安宁、详和。
1987年4月,我和李工随同大连港几位领导来到丹东市。那时候丹东还是一个不大的城市,但,鸭绿江边的栋栋高楼却与朝鲜的新义州形成了鲜明对比。大多到丹东去的人都要乘船游一下鸭绿江,我们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晴朗的早晨我们走到江边码头,登上一艘不大的游船,向船长说明了意图,小船便贴近我国江岸一侧朝南行驶。兰兰的江水在船底翻起浪花,瑟瑟的冷风从甲板上吹来,尽管火红的太阳正慢慢升起,大家依然回到舱里躲避寒冷,从窗口望去,右侧是丹东滨江大道一排排五颜六色高低错落的楼房和花园,而左侧则是光秃秃的新义州的江岸,一个工厂似的单位,大门敞开着,一排岗楼立在江边,两条铁船停在岸边。眨眼间小船已跑出了四、五公里,船长用力地打着舵轮,游艇便向左划着弧线冲过了国界,直冲到距离朝鲜岸边仅十余米的地方才调正船头,这时,我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朝鲜岸边的一草一木,闻到从新义州那边飘来的炊?的气息。有人在问船长:
“我们这样开船不是越境了吗?”。
“没关系,我们两国关系很好的”船长回答说。
“他们不会干预吗?”。
“不会,从来不干预,他们知道我们是观光的,所以,并不介意我们的行动”。
游艇已经接近了那个工厂,两根水泥?面的门柱上,书写着红漆大字标语(或楹联),院内房屋的墙壁上,还有更大的标语十分醒目,这时,我国早些年间出现的一种气氛,好像突然重又呈现在我的眼前。这工厂门前有一座顺岸式小码头,可以看到,构成码头前沿的一两块大条石已经发生了松动,两条铁船上正有几位工人装卸着煤炭,他们工作的很努力也很认真,及至我们的游船从他们身边擦过,他们也没有抬头看上一眼。然而,与他们刚刚相反的是那一个个岗楼里的值勤民兵,她们一概都是在我们的游船距她的岗楼还很远的时候就走到外面,身著灰色棉衣,手握老式钢枪,寒冷的海风把她们的头发吹得蓬乱,冰冷的江岸让她们不停地跺脚,她们都目不转睛地盯住我们,一直把我们目送到下一个岗楼的警戒范围之后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岗楼里。直到最后一个岗楼过完,我们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那些值勤的民兵全是妇女,她们执行各自的任务都做到了一丝不?。
“早就听说朝鲜很穷,今天终于亲眼看到了一点”我对船长说。
“是呀!新义州是朝鲜的第二大城市,你看那江边什么也没有!连人都很难看到几个!”船长说着,叹着
这时让我想起了在山上宾馆遥望新义州时的情况:鸭绿江对岸淡黄色大地的远处有一片灰白,那就是新义州的城市建筑物,几只高矗的烟囱冒着浓?,一条黑色钢轨划着缓缓的弧线通过鸭绿江大桥和丹东相连。印象中,靠近江岸有一座漂亮的好似宾馆的建筑,灰墙绿瓦围成的院落之中,有几栋高大房屋,闪光的绿色琉璃瓦,覆盖着有飞檐的人字形屋顶,整齐的院内道路相互连接,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墙外停车场上也没有一辆汽车。
“是的”我说“战争和制度让朝鲜人民受苦了!”。
“现在朝鲜的粮食和副食供应,和我们三年困难时期一样紧张,不过他们人口少,离我们又近,所以比我们当年要好过一些!”船长说。
“是的,我国一直在支援他们”。
“说起来也很现实,由于新义州到丹东方便,所以他们的各级官员,经常以各种借口来丹东访问、学习、研讨,每到六一,学校老师也要带着学生来丹东过节。我们深知他们的醉翁之意,所以,总是热情地接待,精心地安排,让他们在丹东逗留期间吃好,玩好,休息好,他们总是高兴而来满意而去。所以丹东和新义州人民就有了很好的感情和关系”。
“哈哈!难道我们游艇过界他们并不介意”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时游艇朝鸭绿江大桥开去,大桥的身影越加清晰,我突然发现,那大桥南侧还有一段早已废弃了的钢桥,大桥的结构也有些怪异,以中心为界,靠我国一半的桥墩较大,矩形钢梁之上还有五个三角形斜梁相拉,而靠朝鲜一半的桥墩则小,且仅有下部的矩形钢梁,远远望去,大桥就像一把仰面放置的钢刷。
“这桥怎么修成了这个样子?”我自言自语地说。
“说来话长!”船长说“你看到那段废桥了吗?那才是原来的鸭绿江大桥,朝鲜战争时被美国鬼子炸毁了。为了战争的急需,中朝分别抢建了自己一方的桥梁,因为朝鲜一方战争正急,人少财空,所以只能按最低标准建成了这个样子”。
战争给鸭绿江留下了这座怪桥,战争给中朝人民留下了累累伤痕,战争使朝鲜人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战争,罪恶的战争,让它永世也不要再来!
田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