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漫记(9-10)
导读:山风骤起、叶语哗哗,似乎在耻笑我的无能,方才的秋日暖阳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环顾周边、一片肃杀凄凉景象,心中兴味索然,就此折返……
山居漫记(九)
东方即晓、晨阳初照。
薄纱一般的轻雾慢慢散去,逐渐显露出远峰近岭朦胧的轮廓。小村鸡犬之声相闻,分别在墙头巷尾呼唤着人们开门启窗、迎接山峁间第一缕阳光。
我背起装备齐全的登山包,曳杖提壶踏出家门,进入村子西南方向的一条山谷——葫芦谷。
沿着一条坎坷泥泞的小路蜿蜒而前,进入谷口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冲积平原呈扇形展开并分割成各种几何形的块田分属不同的农户,又因所植品种的不同而呈现不同的色彩,麦绿蜀黄、椒红茄紫,远远的望去,恰似一块色彩斑斓的方格毯静静地铺在蓝天之下、两山之间。
村民尚未下地,谷中一派宁静、安详,一条小溪沿山根潺潺而去,间或传来几声清丽婉转的鸟鸣,更显这里的静谧、空旷。
阳光穿透山顶的丛林挥洒在松林、栗树上,随着枝叶的晃动而跳跃、闪烁,光怪陆离,仿佛一架巨大的万花筒。
前行七八百米后山谷开始变窄,小溪依着峰回路转,在巨石间龙行蛇走、逶迤盘旋,绕过重重障碍后欢快地奔向谷口。这里是葫芦谷的束腰处,穿过这个山口,前面是更为广阔的谷底,却因为山高林密、光照不足而限制了农作物的生长,土地大部分荒芜。五年前这儿还住有一户人家承包了谷底的土地栽种经济林,我曾试探着从他手里转包这条山谷,遭到了拒绝。
我的脚步声打破了深谷的沉寂,几只受到惊扰的山鸡不满的嘀咕着匆匆而去;小松鼠紧跑几步跃上岩石回首张望,我索性放下背包、依石而坐,谨慎的点着一支烟吞吐着复杂的心情……
五年前曾涉足这里并写下了“天堂公社”,把一腔无法完成的心愿诉诸笔端;五年后故地重游,山林依然旧貌、吾辈却华发衰颜,匪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完成组建天堂公社、帮扶一代同人的夙愿……?
山风骤起、叶语哗哗,似乎在耻笑我的无能,方才的秋日暖阳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环顾周边、一片肃杀凄凉景象,心中兴味索然,就此折返……
山居漫记(十)
清早欲赴小河之约并溯流而上,一穷其谷。
出门时才发现一夜凄风苦雨已凝作漫天雪花飞舞,气温骤降至零度以下,冬神已然来临,悄悄地、不容置疑地接管了秋之疆域,在百草尚未凋零、万树未尽其叶的时候祭起冰刀雪剑、毫不留情地挥向尚未做好越冬准备的山中万物;挥向仍在夕阳秋韵中吟哦徜徉的我。
一夜的虐杀催花折柳、扫尽枝头红叶,给持机以待、只等满山叶愈红的痴汉当头一棒,直令人扼腕顿足、遗憾惋惜之情难以释怀。像农人一样,要改善、变更一个作物品种要等到下一个生产年;我所守候的满山叶愈红的的场景也需要足足等上一年,而来年红叶非今日之红叶,来年之我亦非今日之我也。唉!四季变化周而复始,自有造物主安排,我等一介草民无奈其何,唯有添火加衣以御严寒。
小房的改造工程仍在继续,师傅们只有忙完地里的活计,抽空来帮我干一会活儿,干干停停已近一月,而房东、即我的堂弟媳妇产期将临,依照乡俗,在这个神圣时刻是不允许外人在家中停留的。入乡随俗,我当然要遵守这一古老的乡俗民风,一星期后我就得撤出这个小村,二十天后方能回返家门。
可怜的老狼,又要夹着尾巴四处流浪了,去哪里“猫冬”?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田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