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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沟谷的日月

2013-10-23 18:23 作者:船山 阅读量:324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导读峡谷在保持自己天姿的同时,也为堡子和公路的穿越作出了相应的改变。如劈如削的岩层上,有峡谷的岁月年轮,灌木成荫、飞流瀑布的景致里尽是自然的美丽。

在甘孜州贡嘎南麓的湾坝河边建电站,4年来我时常穿梭在60余公里长的深山沟谷中。深山的沟谷与老家遂宁的丘陵山沟截然不同,在经历了沟谷的冰雪、泥石流、山洪和春夏秋冬后,山林沟谷、花草石头仿佛都成为了朋友。

石棉境内的松林河是大渡河中游的一条支流,出石棉县城向西,途经安顺场,沿着松林河穿过蟹螺堡子海拔逐渐增高,一条唯一通往山里的简易公路,在狭窄的沟谷中盘绕着山脚或山腰向大山里延伸,好似一条长龙在谷底穿行,直奔西端的甘孜州九龙县湾坝乡。

大地上的峡谷山川,天天任由蓝天白云、风霜雨雪修饰着,任人阅读理解。我也一样,认识和理解着穿行了4年的湾坝沟谷,想读懂它们的内涵与沧桑,哪怕就是这条我走得烂熟了的湾坝沟谷,每天都有新的故事。

这条近年才开通公路的沟谷,离开石棉县城就是在群峰沟底绕行,它没有三峡、巫峡,甚至金口河大峡谷出名,但原始林区的山水草木都充满着神奇和美丽。往往说到大山里的峡谷,脑袋里出现的不是优美的景致,而是狰狞的岩石和幽深的谷底,很多岩石上涵出的通道,往沟底瞧上一眼真是令人头都痛大了。其实很多原始的美景都栖息在峡谷里。如果不是经常出入峡谷,这样的印象,就会彻底凝固在我的身上,变成我胆怯深谷的意识。

穿越湾坝峡谷,从车轮一碾上这段公路,就进入了一个色彩斑斓的油画世界,无论视线移动到哪里,哪里就变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公路两边的藏、彝堡子,充满了浓浓的民族气息,长满苔藓的古碉楼述说着过去。沿途观音山、女儿山、长地儿山、万年大雪山的山崖以层层迭迭、高高耸耸的形式让群峰比美。有的以刀劈斧砍的姿势形成大片岩,对公路形成夹逼的势态。有的突π出数米,像振翅的老鹰,公路就从鹰嘴下穿过。山腰上往下看,公路变成一条银灰弯曲的蛇,河流似金色的丝带,就连头顶的蓝天,也变成了在谷顶流淌的长河,白云是漂浮在河里的冰块,蓝天是平静的水面。没有大风的天气里,谷底很寂静,只能听到潺潺流淌的湾坝河不息的水声。

湾坝河是松林河的上游,从雪山开始汇集无数溪流而形成直奔大渡河的一个支流。从遥远的贡嘎山南麓万年雪山,顺从地貌走势,一路吸收高原的色调,牛羊的气味和山林的营养,滋润着沟谷两岸,欢快地流进了大渡河,激情地奔往长江。

由于两边群峰耸立,谷底常常浓雾缭绕,湿润的雅安气候很是适宜多种植物生长,像杉树、榆树、白杨树、漆树、箭竹、杜鹃和各种山草,是常见常用的,红豆杉属国家保护树种,在山林里很受老百姓尊爱,还能够看见很多当地人都说不名来的植物。视线从山峰往峡谷里走,就是从夏天往秋天里走,从冬天往春天里走,整个过程就像是一种享受。只有在峡谷里真正呆上过一段时间的人才知道,夏天在城市的傍晚中纳凉,然后吃烧烤,喝啤酒,打牌,搓麻将或者看电视熬夜,远远没有在峡谷里惬意,好像心身更适合停留在峡谷里。

尔恩乌萨是我的彝族朋友,他的故事也证实了彝人的生存,依旧离不开河流山川,即便他们祖祖辈辈习惯居住在高山上,每当过彝族年,他们都要从高山上下来,聚集在湾坝河边,白天在开得野性十足的山花旁,身披黑色的木褂子或白色察尔瓦席地而坐,当地人称为:“耍坝子”。边说边笑边喝酒,类似游牧的习气和旷达而无拘束的秉性,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彰显出了生命的本质。天黑了就在河边燃起一堆篝火,大家手牵手围在火塘边跳达提舞,舞动的人影让河流变成了移动的舞池。湾坝河边的达提舞很有节奏,很是热闹,优美的歌声和舞姿总是把人们思绪引向山谷与河流。这不是山谷与河流、人与自然的和谐美在大山峡谷聚集吗?

彝族的生活离不开酒,这样一来,他们眼睛里的峡谷也就与酒有了密切的关系。我和尔恩乌萨坐在河边,一边喝酒一边看山里的峡谷,峡谷的风景成为了下酒菜,老萨看得高兴就手舞足蹈,哼哼几几,仿佛峡谷一眼就认出了老萨这位好友,老萨的唱与跳完全与山光水色融合了。在老萨的脑袋里,湾坝河峡谷不是峡谷,而是一个快乐的酒世界。喝酒看峡谷,才让峡谷的轮廓和线条在他的眼前散发出呼吸的景象。谷底流淌的河水,还有种在半山腰的包谷是他们酿酒的材料,不适宜种包谷的地方,就种洋芋,挖了洋芋就背到集市卖了换钱喝酒。峻峭的山崖也具有酒性,突π的岩石狰狞地望着手舞脚蹈的老萨,随风摇曳的山林成了酒精兴奋的符号,但峡谷却没有认出我这个来了几年的汉族朋友,摇动的树枝高喊着,“快去,去与山水共舞”。

峡谷在保持自己天姿的同时,也为堡子和公路的穿越作出了相应的改变。如劈如削的岩层上,有峡谷的岁月年轮,灌木成荫、飞流瀑布的景致里尽是自然的美丽。只有经过一个个与峡谷相交的支沟沟口,老吊桥或近年修建的桥梁,才让人感觉到原始的韵味好像淡了,古朴中带来了时代的气息。路边的挡墙阻挡了山崖的本来面目,公路旁的保坎也遮盖了河床的自然美丽。

很多时候,人的认识结果,就是这样决定了沟谷的命运。因为人的行为和认识,而对不同的沟谷有了层次上的区别。从上游流淌到下游的河流,也因地域风俗人文影响,而有了文化的差异。湾坝河流进大渡河,大渡河流进长江,原本属性相同的水,却产生了不同的文化环境,不同的地位,不同的归属。比如湾坝河,就是我务工的二台子电站建设的历史博物馆,而长江却是中原乃至华夏文化的润育地。但不管我是怎样看湾坝河或湾坝峡谷,峡谷依然还是美丽的峡谷,我还是不停收集故事的我。

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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