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森林!
导读在我眼球投递的地方,看到或触到的则是被“森林耗子”砍伐后残留并已腐烂的树桩、残枝和随处飘零的枯叶。陈年留下的树桩早已腐烂,并摧生出坡上的植被。那一蔟蔟长得格外茂盛的荆棘、灌木都是腐烂树桩提供的养分所致。而新的树桩却每天都在产生。当看到满坡满壑残留的树桩的时候,看到一些刚伐的树桩的断面上渗出豆粒般大小并闪着熠熠光泽的树汁的时候,我的心情骤然降至冰点。
1、沮丧是这样产生的
西坡和崖屋沟从总体上看,其实就是一个峡谷的地貌,山里人为了生活方便,往往会把一个地方的名子辨成若干个小块。西坡和崖屋沟就是典型的一分为二的地名。
被称为西坡的山,因为它顶端平坦、博大并成弧形状态展开,所以人们才称它为西坡。西坡的纵深很长,坡两头均成曲线向视野的尽头延伸,直至消失在群山之中。而崖屋沟,其地貌特征却恰恰相反。它存在的样子,验证了山里人对大山描述的准确性。山里人说:平山藏险壑。崖屋沟其实就是一个险壑。它夹在两坡之间,成“V”字型向下延伸。但从沟的中部,沟壁突显陡峭,巨大的岩石隆起,远远看去,重岩叠嶂,隐天蔽日。沟的底端,烂石纵横,汹涌湍急的山水在这汇聚奔流。但沟的左测边沿上,被山水冲积的乱石滩则露出了水面。据了解,早年,这里还没有通路的时候,这个露出水面的乱石滩就是山里人走出大山的必经之路。进入80年代后,当地政府筹资在崖屋沟的乱石滩上,通过填石、凿岩、加宽,修出了一条可以通往县城的汽车道。
也许正是通路的原因吧,这里原来是一望无垠的大森林。通路之后,这片大森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走向消亡。因为,这里有许多山民现在均不干农活了,也不挖药材了。他们知道,务农、采药只能糊口度命。真正能够使人致富的还是要伐点木料。大山是长树的地方,山民也是伐木的人。长树、伐树才是一个有机的结合。加上信息、道路都通了,大山也不那么闭塞了。原来伐一根木料卖三块钱,还要肩扛背驮地翻山越岭走一天一夜。现在不用肩扛了,也不用徒步跋涉了。伐一车木料运出大山非常方便,还能卖上千过万的钞票。正是有了这些有利的条件,才使许多山民放弃了农活,拾起了伐木的营生。这些专门以盗木或贩木为生的山民,当地人则称他们为“森林耗子”。
听山民们说:这里离神龙架很近,只有一山之隔,相距里程也只有7公里。越过西坡的那个梁子,就到神龙架了。30年前,西坡、神龙架被延绵不断的森林连接着,苍茫一片,密密匝匝,根本找不到两地的界线在哪里。如今不同了,坡上、沟里哪里还有什么树呢?!神龙架与西坡的分界线也就自然地呈现了出来。远远看去,坡上的那个岗梁就是神龙架与西坡的分界线。
正如山民们说的那样:“森林耗子”多了,树就变得少了。特别是连成片,抱成团的树更是不多见了。只有在远离公路的梁子上,沟里的峭壁处或密密匝匝的灌木中,还能看到几棵或更多树的挺立。但在这个广袤的空间中,它们的挺立却显得格外的单调或孤独,一点也显不出森林的味道。相反,在我眼球投递的地方,看到或触到的则是被“森林耗子”砍伐后残留并已腐烂的树桩、残枝和随处飘零的枯叶。陈年留下的树桩早已腐烂,并摧生出坡上的植被。那一蔟蔟长得格外茂盛的荆棘、灌木都是腐烂树桩提供的养分所致。而新的树桩却每天都在产生。当看到满坡满壑残留的树桩的时候,看到一些刚伐的树桩的断面上渗出豆粒般大小并闪着熠熠光泽的树汁的时候,我的心情骤然降至冰点。因为,我不忍看到这些,甚至不愿意承认眼前的一切就是事实。然而,那个狼藉不堪的场景却无法掩饰。它清楚地呈现在我视野里,滞留在我的脑海中。
看到这些,我便开始臆想起来:如果这个一望无垠的坡上、沟里未曾有过被砍伐的痕迹,或未曾有过什么树,什么林,什么壮观或神秘……。眼前唯只有绿茵的植被、碣色的岩石、黄色的土坎……,一切都是自然的外显。可以想象,那坡的博大,壑的险峻,以及形状各异的沟沟坎坎。这些物竞天择的宝物,我相信,同样会使我们每一个游人得到精神上的愉悦和陶醉。然而,情形却不是如臆想的那样。因为这里曾经有过森林的存在,而且不是一般的森林。是一个浩瀚无边的森林。从眼前留下的那个万劫不复的场景便可以看出。树桩、残枝、败叶,多么真实!尤其当山风或山雨掠过这些残留物(树桩、残枝)的时候,也许给人的体会更深。因为,山风掠过这里却没有任何反映,原因是这里没有树了,所有植物均退避了,全部偃旗息鼓了。任由山风强劲地吹、山雨不停地淋。它们均动不起来了。反观过去,也就是当森林还存在的时候。一经山风吹过,它们便闻风而动,一棵树也不落下的积极响应。顿时间,一望无垠的森林汹涌澎湃。绿浪从坡的这边滚到坡的那边,而且一浪赶过一浪。于其之力摇撼着大山!激荡着险壑!山风的呼啸声划过万千枝树梢,声音也变得更加尖啸或悠长。于特别的声音、特别的气势演奏着森林的博大和壮观。然而,这些只是对现场留存的东西(树桩、残枝、枯叶等)进行的模拟似的回忆或推导。真正现实中的它们均全部缺位了,不在了。唯只有那被劫掠的痕迹依然那么真实……
我仍站在这个被劫掠的真实中。
此刻,我沮丧透了!
2、植物没有欲望
从被“耗子们”劫掠的树桩的断面可以看出,树(植物)似乎也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意志存在着,其断面渗出的晶莹般地水珠也许就是一个例证。我们为什么说它溢出的仅仅是水而不是泪?或其它带有认知色彩的液体呢?我们应该想象到那是植物(树)的泪,想象到那是植物试图向它的同类传递某种信息的情绪表达。也许是愤怒或痛苦的情绪表达吧?!每每看到或触到这些树桩的时候,我便禁不住地这样想,或这样问:为什么?为什么呀?然而却没有人回答。我无奈地在坡上徜徉。时而,在一截新砍伐的树桩旁蹲下,抚摸着还粘手的断面;时而,走到悬崖的边上,俯瞰着峭壁处因陡峭的原因而被幸存下来的几棵大树。我被满坡的树桩、残枝所蕴含的一种隐形的知性所感动。我相信,每一个稍有正义情结的路人或游人也许均会生出同样的感动来。
断面上的树汁仍在不停地向外渗流,它渗得很慢,肉眼基本上看不出它是否在渗。这棵树可能刚伐不久。我认得出,它是一棵红心柳。直径约有一尺多宽,是一棵质地坚硬的名贵树种。现在,树的躯干已被“耗子们”截断拖走了,唯留下残枝和散落一地的树叶。也许这事就发生在昨晚,或今天早上。叶片上的露珠告诉我。枝叶很鲜活,和以前挺立时一样的鲜活,一点儿也不见衰,也没有褪色。但在树桩的周围,横七竖八的枝,七零八落的叶,散落了一地。它们完全被肢解和剥离,已经不是一个整体了。眼前的这些,均在启发我,召示我,它们向我或所有的人传递一个信息,即:植物是有意志的啊!
毫无疑问,植物是无机的,它肯定不具备某种表象(意识)的能力。但它是否于一种存在它物意识中的存在来充分地表现自己的意志呢?我想,那一定有这个可能。因为从其对阳光和水分的追求方面,从满坡残留物的表现或其断面渗透出异样的水分方面,我的感知已经告诉了我。现在不管它正确与否,有三点已经十分清楚。那就是:一、它(植物)的意志始终存在于植物的那个原初之中;二、它只有需求而没有欲望;三、它遵规蹈矩。三点中,我认为最核心的是第一和第二两点。在植物的整个生长历程中,它充分突显了这两点。比如:当阳光背离植物的时候,植物中的意志就会指令它的枝叶,尽可能地向阳光那一方靠拢或延伸;当植物缺乏水分的时候,植物中的意志就会指令它的根系向有水分的地方攀爬,尽可能地将其根系植入到有水分的土壤中去。种种迹象表明,植物意志的存在性和作用性。在植物生长的过程中,意志自始之终均在不停地传递着信息,不停地调整植物的枝叶或根系的方向,以确保植物生长的连续性。这也许就是植物中唯一的意志反映。它仅靠这样一个唯一,维持着植物的生存与存在。
由于植物只有一个原初的意志,所以植物没有欲望;由于植物始终坚持遵规蹈矩,所以它的行为只能满足其需求而不能超越其需求的范围。这既是植物的原初意志,也是植物生长的原则。它始终保持在一个均衡、满足的状态下实施它的生长之旅。一旦某一植物对阳光或水分的需求产生严重危机的时候,它也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实施最大限度的争取,以确保它的生长之需。它绝对不会向所限范围之外进行突围,于其需求来达到替换欲望的目的。这就是植物的秉性所在,也是植物本身的生长法则。通过这个秉性或法则看出:植物确实是没有欲望的。
3、“森林耗子”的自白
大山里的“森林耗子”是无论如何也要坚持继续干那种违法的砍伐工作了。虽然他们知道无证采伐是违法的,是一种盗劫和破坏行为,但他们还是要顶风干下去。
对于一个刚刚从封闭、愚昧、古板、世俗的痛苦的日子中走出来的人们来讲,好日子是多么珍贵!多么具有诱惑力啊!而恰巧这个好日子就是通过伐木而获得的,决不是通过拾掇玉米获得的,也不是通过挖刨土豆获得的。拾掇玉米、挖刨土豆对于山里人而言,只能糊口,只能度命。有时根本还保不住糊口的要求。任你怎样使劲,任你怎样劳作,仍然摆脱不了糊口度命的境况。有许多山里人在这里已经延续达五代、六代甚至更久的岁月。但至今没有哪一家或哪一代人是通过种玉米、刨土豆脱离清贫或过上像模像样好日子的。他们的亲身经历告诉他们自己:拾掇玉米、挖刨土豆,是永远也挣脱不出那个穷坑的。现在,唯只有伐木,伐更多的木,伐最好的木。并且用大车一车一车地拖出山(而不是用肩扛),才能赚得更多的钱。有了钱,就能过上好日子,过上甜日子。否则,他们将和以前一样,永远陷入一无所有的境地之中,重新回到那个封闭、愚昧、古板、世俗的原地……
现在想起它(苦日子),仍然使人顿生恐惧。就好似一场初醒的梦魇。而这梦魇似乎并没有离他们很远,好像随时可能旧梦复圆似的。所以他们现在还特别惧怕。害怕那种闭塞、单调、痛苦生活的重演。他们须尽可能地远离它们,并越远越好。远到永远触不到或看不到为止。作到这一点,不但其思想要与它作彻底地决裂,现实生活中也不应该有它的踪影。更重要的就是绝对不能放弃伐木,要坚持把伐木的工作继续作下去。因为伐木这个行当对山里人来说是最熟悉,工作起来最顺手,实际效果也最明显。如果他们离开了这个行当,那将意味着把他们驱赶到原地(种玉米,刨土豆),意味着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尤其清楚,在这座大山里除了树之外,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换钱的东西。岩石,峭壁,沟壑,沟坎倒是很多,抬头可见。但它们的实际意义不大,分文不值。山里唯一能够用来赚钱的还是那些树。树是山里人的钱袋子,也是山里人过好日子的唯一指望。他们必须认识到这一点,还要把它提高到一个高度。不管人们怎么称呼他,纵然是鄙视或藐视地称呼均不必在乎。“森林耗子”怎么啦?当“森林耗子”总比当“穷光蛋”强!“穷光蛋”才是世人最鄙视的!早先他们就是真正的“穷光蛋”。他们知道当“穷光蛋”是怎样的滋味……。总之,他们还将继续的去伐木,目的就是为了他们那个好日子或甜日子!
4、“理性”是个不值钱的东东
毫无疑问,在西坡和崖屋沟这个地方,感到最为稀缺的应该是理性的缺乏。从“森林耗子”的种种表现均可以看出,是呼之欲出的欲望和不可节制的本能酿成了如今的这个局面,使这里的森林陷入了频于灭绝的境地。
事实也正是如此。生活在大山里的人,因特殊环境的影响铸就了他们,使他们有了一个与山外人不一样的特性。虽然他们有脑,但他们却普遍不善于用脑。动身不动脑已成为这里人们的普遍现象。为什么会有这种状况,山里人则说:用脑须要有用脑的必要。这话强调了用脑的必要性和不用脑的原因所在。山里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善于把复杂的事情浓缩起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天大的事就是大事了么?他们的回答是:未必!比如说坐牢,山里人则说:坐牢好哇!坐牢不但不干活,而且还可以吃上皇粮。国家中有三种是吃皇粮的人,那就是:一是国家干部(公务员);二是当兵的人;三是牢犯。坐牢虽然名声不好听,听起来有点扎耳,但却非常实惠,也十分轻松。不操持,有饭吃;不操持,有衣穿。这种不劳而获怎么不好?!还有,他们对生活的看法也有新意。他们说:生活其实最简单,这跟人们对生活认识的艰难性存在一些反差。他们认为:所谓生活,不就是填饱肚子,整暖身子,结婚生子,扶老携幼么?甭看内容多,复杂。但其中只有一个字在起作用,——那就是一个“钱”字。抓住了那个“钱”字,一切问题不就解决了?!所以他们认为,凡事都不复杂,真正复杂的是人。确切地的说,是人中的那个大脑最复杂。本来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一旦进入了大脑,再经大脑一折腾(捉摸),于是,简单就变成复杂了。因此说,简单是客观的,复杂才是主观的。是人中的那架机器(大脑)加工出来的复杂。就拿伐木来说吧。山民们伐木,是在自己的山上,为自己的生活,伐自己的木。多么明晰的线条,一个弯拐也没有。而且事情极为平常!山民伐木不平常么?从古至今都有伐,皇帝也没有说他们伐得不对。现在的伐,仍是原来的那种伐,一点儿也没有改变。砍伐的过程基本一样,只是原来用的是斧子,现在用的是油锯。除此而外,没有添加任何新的内容。可是,有人却说伐错了,不该伐。什么原因?还不是大脑的问题?!思维的结果告诉人们:现在山民们伐木是在破坏植被,属于无证采伐……。问题就出来了。所以说,任何事无须经过大脑,操起油锯就干!祖辈们都是这样干过来的,而不是想出来的。什么叫破坏植被?什么叫违法?山里人不认同。伐木是山里人的生活,难道生活是违法的么?何况,山里人,在自己的山上伐木,就像在自己的菜地里拔菜一样。在自己的菜地里拔自己的菜,有错么?!至于植被呀!违法呀!生态呀!那统统都是脑袋生出来的事情。不要想它!说干就干!就会一点事儿也没有。因此,山里人有一个结论,即:动手比动脑好!动手有生活,动脑你凉水也喝不上!
山里人把喜欢动脑的人称为糊涂蛋或呆子。因为“脑”是抵消“胆”的。一旦没了胆,事情就干不成了。人,可以没脑,但人绝对不可以没有胆!胆是山里人至关重要的东西,有胆,就有了生活。没胆,就没有生活。所有的成功人士都是用胆量干出来的。而不是善用脑的人想出来的。再说伐木,那么明白的事情,还需要动脑么?!山是自己的,树长在自己山上。自己的树,自己伐。伐树卖钱,用钱去买生活……,就是这么简单。直墨直线的,一看就明白了。根本用不着从感观到感性,从感性再到理性。一连串的思想过后,就出来个“无证采伐”。所谓“无证采伐”就是叫你不要采伐。自己山上长的树要什么证?山里人不采伐吃什么?所以,遇事均不要动脑。动脑累!动脑蠢!动脑啥事也叫你干不成!
但山里人也有用脑的时候,那只是在实施伐木的时候。伐木的细节是可以动用大脑的。因它不是该不该伐的大问题。比如,这棵树须从哪个方向下锯,截几节最合适,伐哪种木质最好卖等等。都是有关伐木的细节。除此而外,山民们是一概不用考虑的。
朴实、执着是山民们的特质。这些特质一律表现在行动上,而不是表现在大脑中。实践证明,用脑的人,不但干不成大事,往往还会误事、误时。能干的事,用脑后便干不成了;能赚到的钱,用脑后结果却错失了良机。因此,山民们鄙视那些用脑的人,他们称那些用脑的人为“花花肠子”,花拳秀腿,是干不成正事的人。把简单变复杂,是用脑的人的杰作;把复杂变简单,是善用肢体的人的杰作。实践证明,还是后一种最实用,最好用。
陈老倌就是这大山里一个爱动脑筋的人。他今年五十多岁了。早年,他在湾里当过“算盘先生”(会计),吃过几年的轻松饭。后来湾里改革,撤消了“算盘先生”这个职位。于是他便回家自谋生路。他是这大山里出了名的脑袋会转圈圈的人。有一年,湾里人给他介绍婆娘(老婆),他看过那婆娘,觉得还不错,于是同意了。婆娘来的时候,总要摆几桌酒席,举行一个仪式。就在此时,他跟他婆娘那方讲起条件来:在湾里操办酒席的钱得由婆娘娘家出一半。婆娘听了觉得他是个特吝啬或花花肠子似的人。于是,这事就告吹了。现在,他仍光杆一人。每逢湾里说到那事,山里人均会鄙他,说他太有点花花肠子了,错过了一次好机会。那种事,是根本无须用脑的,什么条件都甭讲,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婆娘忽悠(骗)了来,先在床上给她拾掇(困觉)了再说。结果,他却错过了。现在归结起来,还是那个脑袋的问题。这种事是根本不需要动脑的,一动脑,问题就出来了。
山里人经常把喜欢动脑的人说成是自设套套、自绑手脚或自己吓唬自己的人。
在伐木的问题上,他们有时会说:怕什么?——甭怕!不就是伐了一点木么?山里人不伐木又能干什么?即不偷,也不抢!根本无须怕!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们反复强调:我们出世就在这山里,不但山是山里人的,这水,这石,还有山上的一切都是山里人的。石是为山里人立的,水是为山里人流的,树是为山里人长的。伐与不伐,山里人说了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天经地义!而且,这是一个常理,到哪里都说得通,到哪里都站得住脚。
正是有了这个思维定式,他们才如此坦然的面对砍伐,任由欲望或本能支配着。于是,他们在轻松地劳动(砍伐)着;继而就是轻松地生活着。尽可能地使生活变得简单,在简单中享受生活,咀嚼生活,回味生活。要作到这一点,必须先从大脑里开始简化,使大脑永远处于一种静止或空白的状态。不要意识什么,不要感性什么,更不要理性什么。一路轻装上阵。就像吃饭需要筷子,喝汤需要匙子一样。直观或条件反射的结果,才是一个最佳的效果。他们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
真的,理性在那里是一个不值钱的东东。
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