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导读正在我惊叹牵牛花的花期之长时，挖掘机的轰鸣声打破了窗外的平静。现代机械的力量很强大，几天时间绿色护坡就被连根拔起，我的灌木丛.....

刚搬了房子，推开窗户，迎面扑来清新的空气，眼前出现一片绿色。原来房子的对面是一面绿色的护坡。

护坡的坡脚离房子有六、七米远，坡肩离房子十米左右，坡很陡，坡高与我住的三楼平齐。我庆兴自己住三楼是选择了最佳观察视角。护坡上密密的长满了半米高的灌木丛，也不是夏日，却长得郁郁葱葱，灌木丛上偶尔爬有一些不知名的藤蔓植物。向护坡坡肩上望去，是一片高地，远处罗租村正在兴建一幢高楼。接近坡肩的地方有几棵荔枝树，最大的一棵正对着我的窗户。树冠伸展开来有二、三十个平面那么大，不时有施工人员跑到树下纳凉或小憩，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荔枝树的根深叶茂吸引了不知名的鸟儿栖息其上。每到麻麻亮，早起的小鸟就叽叽喳喳的叫开了，似乎在催人们早起，让人联想起多年未听到的，家乡清晨公鸡的打鸣声，勾起不尽的乡愁，不禁让人唏嘘一阵。到天全亮时，鸟儿就散了，应该是到处觅食去了。每到晚上它们又聚集到荔枝树上，它们不停的叫唤着，象是在聊着天，又象是在互相开着玩笑，诉说着一天的辛劳。到天色渐暗时，一切都静下来，荔枝树呈深黑色沉浸在夜色里，有微风吹过，它才摇动它的枝叶，惊动了未曾入梦的小鸟，扑腾几下翅膀，又重新掌握了平衡，接下来的静就把人送入了梦乡。

如此平静了一阵，一天突然发现护坡上开满了牵牛花。满坡的牵牛花，真是开得烂漫。原来那些爬在灌木上的藤蔓就是牵牛花。牵牛花是紫色的，呈小喇叭状，每朵都向上伸展着，张扬着它们的挺拔，争相斗艳，让人目不暇接。护坡上的灌木未经修剪，从左向右呈起伏状，像一条长龙爬在护坡上。右边一端的灌木较高，牵牛花也顺势爬到了最高处，在那里绽放，就象龙头。中间一段灌木较低，牵牛花也密密的点缀其上，那就象龙身，星星点点般的牵牛花就成了龙鳞。到最左边灌木丛变得稍微稀疏，有两根灌木突兀起来，牵牛花依然是如影随形，这便是龙尾。倘若起一阵大风，灌木丛随风摇动，就象是在舞龙，十分壮观。到了第二天，牵牛花就开到了坡顶的高地上，荔枝树旁的草地上也开满了花，甚至有爬到荔枝树上的，把荔枝树装扮成了圣诞树。也许是因为南方的气候，牵牛花的花期很长，一连几个月花开不败。让人在心烦时看看窗外美丽的牵牛花就心平气和了。

正在我惊叹牵牛花的花期之长时，挖掘机的轰鸣声打破了窗外的平静。现代机械的力量很强大，几天时间绿色护坡就被连根拔起，我的灌木丛、牵牛花就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混凝土框架组成的护坡，护坡被分成无数个三、四个平面的小方格，小方格里种上了人工草皮。坡肩不久耸立起一面围墙，围墙由灰色的柱子，黑的栅栏，白的装饰灯组成，尽管看起来整齐明亮，但少了灌木丛和牵牛花的生气。况且围墙多少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没了自然的绿色，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好在留下了那几棵荔枝树，那树旁的草丛散落着牵牛花，想想来年总是能见着牵牛花的。

到了第二年春天，混凝土框架护坡的草坪上生出了些杂草和灌木，让人惊叹植物的力量。就在近几天，荔枝树旁草地上的牵牛花开了，小荔枝树上仍然挂满了花。一天我惊喜的发现，护坡的一个小方格里赫然开出了三、四朵娇艳的牵牛花。原来是牵牛花的一个藤蔓在经过现代机械的摧毁，一年后又执着地重生了。让人不仅想到环保主义人士在《参考消息》报纸上发表的一篇文章。讲的是如果人类在地球上一夜消失，千万年后，现在最大的城市，如纽约、上海等将终被森林和灌木丛覆盖。小小的牵牛花也许从侧面印证了这一假设。正在暇想，看见一对白色的蝴蝶飞舞在护坡上，飞行的路线灵动、飘逸，忽上忽下，象跳动的音符。也许是在为大自然与人类的战争暂时取得了小小的胜利而欢呼。

普通的窗户外面也许有一幅美丽的图画，有趣的故事，选住的地方一定要看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