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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江隈垂钓翁

2013-10-24 06:06 作者:奇驹 阅读量:340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编者按现实世界中,人们面对诸多诱惑的“香饵”,大多是见饵不见钩的,假若少一些助纣为虐和幸灾乐祸的帮凶,假若多一些路见危难、当头棒喝的忠义好汉,那些被“贪”念迷昏头脑的人,就会猛然警醒而不致于贪食鱼饵和自投罗网的……本文由赏析垂钓的诗而联想到现实生活,既让读者品读了诗歌,也体味了作者的心境,然后由诗歌内容延伸开去,给人启示。

柳下问娃女,言君垂钓去;

只在此江隈,烟波无觅处。

胡瓜《访友不遇》

春江两岸,杨柳青青,风吹柳转,黄鹂鸟扑腾着翅子,在翻舞的柳丝间来回穿飞。树下有女娃在踢毯子玩耍,胡瓜想念老友,兴冲冲地来到老友家中造访,不料人去屋空。访友不遇的胡瓜很是无奈,好多话积在心中,要向朋友诉说。只得向女娃询问老友的行迹,女娃告诉他说,他要访的人拿着钓具垂钓江边,也不知究竟在哪个地方,好象在江湾里。女娃的指引如同杏花村前的牧童一般,是“遥指”,十分的不确定,当然也不可能确定——因为友人不可能长蹲在一处鱼矶垂钓。胡瓜只得去绿柳轻拂、春泥绵软的江岸边寻觅,可寻遍了烟波笼翠的江边,就是没有看到老友的行踪和身影,只得踽踽地回到老友的住处,在木门上留下这首诗词。江边寻友的描写,给世人展现出一幅多么美的山水画卷呵。

此诗有“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意韵,也是一首问答诗,但诗人采用了寓问于答的手法,把寻访不遇的焦急心情,描摹得淋漓尽致。其言繁,其笔简,情深意切,白描无华。以烟波比钓者的高深莫测,以外柔内刚的柳树喻钓者的风骨。写寻访不遇,愈衬出钦慕高仰。

也曾垂钓小桥西,钓不鱼儿不肯归;

队要投资儿要吃,怕官惩罚怕儿啼。

胡瓜《鱼矶诗》

小桥流水,淙淙叮叮,溪涧深潭,鱼跃水面,虾浮浅底。长竿垂钓,鱼矶盘坐,鱼虾历历在目,可换了好几处地方,要不是还没反应过来,鱼饵就被偷食;要不就在即将紧丝,唾手可得之时,外来干扰,鱼儿受惊,扭扭尾巴游将开去,留下钓者在岸边干着急。总是东不来,西不就,就如“剩女”总与美满姻缘擦肩而过。眼看着夕阳西沉,晚霞在河面堆金砌玉,发出耀目的光芒;眼看着岸边的农舍飘出的晚炊和暮霭渐融在一起,还待一会,焦急等待的妻儿又要满江边寻找,不由得钓者心急如焚。

这首诗不同于其它的鱼矶诗,钓者纯碎为了生计,是一首为生所累的沉甸甸的劳苦诗作。他做不到杜牧的“白发沧浪上,全忘是与非”,他生活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个物质匮乏,要为生存而忧虑的年代。他之所以总赖在小桥的西边,望眼欲穿地盼着鱼儿上钩,是因为一道又一道生存压力的“紧箍咒”在耳边紧一阵慢一阵地念叨着:生产队要鱼儿换钱后交抵工分,不能按时上交,就要克扣一家老小的口粮和按人头发放的票证;没了票证,一家人就扯不到布匹,穿不上衣服。儿女们在家里守望着父亲,守望着鱼篓里跳跃的鲜活的鱼虾,饥饿早已使孩子们啼哭不已。所有这些,都看着钓者的运气,钓不到鱼儿,能不心生“二怕”来吗?“当年垂钓小桥西,日暮无鱼不肯归;犹恐耽心妻盼望,又愁无米怕儿啼。”作者在另一首诗作中,表达了相同的心情。

我为这首现实主义题材的诗作所震憾!普天之下,黎民苍生,生之艰难,你能不震撼吗?

日日垂竿傍柳阴,鱼儿贪饵满江寻;

桃花也恐惊鱼去,瓣瓣飞来落水轻。

胡瓜《鱼矶诗》之三

这是一幅动静相宜,十分拟人化的垂钓江边的画卷。静的是垂竿的钓者,屏息静气地在柳阴遮盖的鱼矶上等待鱼儿上钩的钓者;动者是满江游弋寻食的鱼儿,在石缝隙间、在青青的水草丛中,或用鱼唇拱起圆滑的石子儿,或追逐争食着水中浮游的微小生物。这其中也有随流水浮飘跳动的、充满危险和死亡诱惑的阴毒的鱼饵,那些鱼饵穿在锋利的钓钩上,随时准备钩入寻食鱼儿的口腔。在这一静一动的对峙,钓与被钓的紧急当口,又增添了一群动态的粉色桃花,被妖妖的春风吹离枝头的桃花,一瓣一瓣,飘飘洒洒,东晃西荡,飞落下来,然后随流水飘流到遥远的水泽中去。然而,在诗人的笔下,这些不期而至的“空降兵”桃花,却被拟人化,钓者急切期望“她”悄无声息飘落在水面,不要惊走了贪饵的鱼儿。而桃花,也领会了钓者的心思,在这场志在必得的垂钓中,充当了帮凶的角色。“桃花也恐惊鱼去,瓣瓣飞来落水轻”,假若桃花不是有意轻轻飘落,鱼儿会因为惊觉而逃脱灭顶的灾祸,而继续在春江的水晶宫中自由的游弋。

诗人诗笔描写相当细腻生动、形神兼备,充满着哲理意味。我想,在我们的现实世界,面对诸多诱惑的“香饵”,人们大多是见饵不见钩的,假若少一些助纣为虐和幸灾乐祸的帮凶,假若多一些路见危难、当头棒喝的忠义好汉,那些被“贪”念迷昏头脑的人,就会猛然警醒而不致于贪食鱼饵和自投罗网的呵。

日日持竿过小桥,柔丝不断系春愁;

鱼儿难钓非难钓,似是吞钩又吐钩。

胡瓜《鱼矶诗》

这是一首情爱的诗歌,这是另一个版本的“意钓”。

小桥、流水、人家。游丝、浪子、姑娘。这几个具象,通过鱼儿这个载体,纠缠在一起,成为钓非钓,鱼非鱼,花非花,而成为渔场的“花边绯闻”。我曾读过《诗经》里的《竹竿》:“……磺磺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至之”。一个卫国的美艳少女江边垂钓,竟走了神儿,思念起远方的如意郎君来。胡瓜此诗,也钓不在钓,渔不在鱼,而在人身上。

俚间有句俗话:“钓菜”。此“菜”是娇嫩嫩的小白菜,意指阁中的姑娘。我们不妨进入诗人描摹的意趣盎然的诗画中:一个背着鱼篓、手拿鱼竿的钓者,有意无意地时常经过石拱小桥。也时常拿眼大胆寻找小桥边村舍中的妙龄女郎,女郎或在小桥桥埠头浣洗衣衫,河风吹起她轻薄的衣衫和乌黑的发梢,姑娘濯洗衣物搅动的水波涟漪和飞溅的水珠,惊吓了钓者快要上钩的鱼儿,可钓者不恼,因为钓者在意的是河边的尤物,而非平日十分在意的鱼儿。

暮春了,小伙仍在小桥边装模作样地垂钓,而慵懒的姑娘,正托着香腮,在临窗的小阁楼上,呆望着绿翠深锁的远方。姑娘其实通过画眉眼的余角,也在注意着日日在视线范围里晃游的小伙子。小伙子那热辣辣的目光,灼得姑娘心如鹿撞,意乱情迷。姑娘一声娇滴滴的话语、一块有意无意飘落的香帕使钓者有如电击,待到小伙子主动接近她,姑娘又往往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有时,小伙子钓得是十分顺意,信手挥出鱼钩,往往手到擒来,鱼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闪着银色的光彩,落入鱼矶上的竹篓中。这时,身后传来惊讶的喝采,吐气如兰,神情激荡。回头处,不知何时,姑娘在水一方,已立在钓者的身旁。钓者如注入了兴奋剂,抖擞精神,准备大显身手,可姑娘又轻移碎步,回到桃花掩映的绣阁。“鱼儿难钓非难钓,似是吞钩又吐钩。”钓者懊恼归懊恼,可第二天,身子又不由自主地被一种无形的磁场牵引着,来到熟悉的小桥旁。钓者的“意钓”不是姜子牙直钩求仕钓文王,而是在处心积虑地钓姑娘。

此钓,够浪漫,够味儿。文笔回环,立意殊趣,妙!在诗人的鱼矶诗中还有一首“意钓”之作,却表达出一种深深的的遗憾之情。“小桥流水钓鱼多,花里娇声唤奈何;自叹老来无一份,让她风摆眼前过。”同样是在一种风流香艳的观钓现场,同样是娇声颤动,人面桃花相映红,年事已高的诗人垂钓小桥之西,风摆杨柳般走过的娇娥,怎肯在自已身旁驻足观战,而是飘摇在江边垂钓的玲珑少年周围。此情此景,钓翁想到了当年的情景,只得发出一声“自叹老来无一份”的喟叹。诗笔下的此番“意钓”又有了另一种情趣。

绿肥红瘦乳莺稀,风卷杨花四散飞;

放下鱼竿浑不管,忙穿草履送春归。

胡瓜《春归花落》

说起“绿肥红瘦”,不由得想到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是啊,帘卷处,李清照说:风雨留情?岁月无痕?看骤雨淋蔫了庭前绿叶,急风摧残了娇柔的花蕊。你知道吗,虽说残绿化作肥泥,年年海棠依旧,今朝却是落红纷纷。暮春的景象,坦坦铺陈。还有那林间的莺莺燕燕,羽翼渐丰,小鸟已能够振翅高飞了;长堤坝上,丝丝垂柳迎风摇晃,毛绒绒的白色柳絮被风吹得满空飞扬;气温渐渐升高了,所有一切的景象都预示着,夏天要来了。天天与大自然融在一起的钓者,哪能对春天即将逝去浑然不知?只是平时在江河边垂钓太过于专注,暖风习习,只当作耳边风吹,诗人全付心思在鱼标的沉浮起伏上,在浮萍下游动的鱼儿身上。诗人把一切的欢乐寄托在钓杆的挥洒和鱼儿钩出水面的那一刻所给予他的极度快感上,这种快感可以暂时忘却尘世间的一切烦忧和现实的困扰。作为诗人的钓者毕竟是诗性的钓者,是一个游离于更宽广精神世界的钓者。当落红飘在水面,当杨花四散飞舞并缠绵在长长的钓杆时,诗人突然从垂钓的沉迷中骤然醒来,诗兴大发。他放下心爱的鱼竿,慌忙地穿上草鞋,象平时施宾待客礼待朋友一般,将春神送了一程又一程,依依然,十二万分的不舍。“春”在此时完全拟人化,诗人在现实世界的挤逼下,本已压得喘不过气来,这种旷达的精神释放既自由奔放,同时又夹杂着淡淡的忧愁。

“春”毕竟去了呵!这种情境,在诗人的另一首鱼矶诗中亦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了:“桃花流水钓鱼多,名利无心奈我何?钓得鱼儿都换酒,不愁无米且高歌。”这是志得意满、满载而归,钓者脚步轻盈且行且歌的形态。假若一无所获、空空鱼篓而返呢?那又是怎么一种心境,又是哪一种表达方式呢?

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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