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导读祖母在家中就像一根藤,紧贴着祖父。而祖父是她心中坚实的大树。有这棵树在,再贫寒,再劳累,祖母也从没有怨过。
祖母比祖父小十多岁,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产物。对于祖父的话,祖母向来言听计从,似乎作为女人,作为妻子,唯一的能做的,只有服从。
祖母是软弱的。每当祖父动怒的时候,祖母便在一旁默不作声,或是默默地垂泪。每次做好饭菜,祖母无疑是最后一个上桌的人,而等到她上桌时,桌上的菜已基本所剩无几。而每天清晨,固定地给祖父做出的荷包蛋,祖母是没有机会触及的。毕竟,当时那个家也不富裕,最好的营养总是得留给家中最主要的劳力。尽管祖母是整个家庭中起得最早,也睡得最晚的人,家中的家务也绝不亚于一个劳力的辛劳,但祖母对自己的待遇一直是最低的。
那时候我们居住在城市,而祖父母居住在乡村,每年只有一次的时间去探望祖父母。对于祖母的记忆,已逐渐模糊。但依然记得她不时咳嗽的虚弱的身影和小时候有一次给我糖的情景。
那次到祖父母家,她把我叫过去,偷偷地塞给我几块糖。看样子,是背着祖父留给我的,所以生怕被他看见。对于乡村来说,那时候糖和饼干之类还是较贵的东西。可怜的祖母,她不知道三四岁的我在城里其实早已吃糖吃得发腻,并且经常回乡下时和乡下的玩伴用糖交换着良薯之类的东西吃。唯有那次,我没有舍得将祖母给的糖去交换,或许是当时从祖母的眼神中隐隐感到了几丝关爱吧。吃过之后的糖纸我也居然留着,工工整整地夹在我的小人书里。以后的日子,偶尔翻那些发黄的书,看到夹着的旧糖纸,便会想起祖母。
祖母在家中就像一根藤,紧贴着祖父。而祖父是她心中坚实的大树。有这棵树在,再贫寒,再劳累,祖母也从没有怨过。或许祖母从未想过有一天失去祖父这个依靠会怎样,所以当祖父撒手西去时,祖母便如同失去了主心骨般,更加虚弱下去。
祖父逝世不到一年,祖母便病重。父亲到叔父家去看望祖母的那一天,她已下不了床,只是要父亲帮她倒了一杯水,便催父亲到城里来上班,说她没有什么大碍,不要为了她而耽误了工作的时间。但是,那一次却成了永决。第二天,祖母便追随祖父去了。
祖母的一生,劳累辛苦,从未过过什么好日子。每每提及,父亲总是不禁潸然。
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