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的雪

导读雪依然在下。明天一定是温州孩子们的节日，还是大人们的节日。对于我来说，必不可少也要沾上温州这不一样的雪气。

温州下起雪来，在农历十一月的天气，还真是不多见的。

我是第二次来到温州。在我的印象中，温州这个地方与冬天似乎若即若离，有点名实不符。真正意义的冬天，不光和它的地名别扭，再说地理上也不大相称。我所认识的温州朋友，哪怕老人，记忆里要是下雪，还真是难得一见。雨倒不稀奇，南方的魂嘛，经常下得淅沥哗啦的。雪，这个大美女，难得屈驾莅临一次。这个南方的贵客，可就要看老天爷给不给我们的薄面了。不是千年等一回，N年等一回不算离谱。

今晚竟然下起雪来，没有预约，突然袭击，冻了温州这座城市，分明暖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的神经。风云变幻，与自然规律不相悖逆。就是南国今晚的温州，现在下的雪，胳膊还是扭不过大腿，大气候嘛！白天下了一天阴冷的雨，冷到心里，冷到毛孔都冷嗖嗖的。只感觉天气在急速变冷，没想到变脸这样快，到晚上就不客气的下起雪来。早上接到朋友的信息，说家乡下了大雪。我还为欣赏不到家乡的雪而深以为憾，没预料这么快在温州就能够补偿这个奢侈的遗憾。尽管在异地他乡，然而是下一样的雪，和我家乡不相上下的雪。隔着窗户，我便闻到了熟悉又生分的雪味。在我的家乡安徽山区，冬天不下雪才会奇怪。今天在温州，我这个闻惯家乡雪味的山里人，自然情不能已。孔子闻韶乐，和我在经济沸腾的温州闻到冬天的雪味，感动之外，不出其右的只有幸运的欣欣然了。

我先是不知道下雪了。因为有点疲惫，加上寒冷，我早早躲进被窝想睡个早觉，对于午夜还经常精神的我的确意外。迷迷糊糊，忽然听到隔壁的小卉惊喜地喊下雪了，旁边屋里的蔡老师也欢呼起来。真是兴奋！我连忙跳出暖被窝，迅速按亮灯，跨到窗前，打开窗户，匆忙一瞥，窗台边已经积了不少雪。对面的楼顶，楼前的车身，都落满了一层雪，映着灯光白得扎眼。马路上没有积雪，依旧车来车往。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聚精会神地舞蹈，仿佛与这个城市进行久违的知心约会。雪与灯光混合，格外耀眼，我从五楼往下瞧去，像无数白色的小精灵在聚会。它们千娇百态，不时向楼房行礼，向行人招手，向行道树作揖，向我点头微笑。还有几个调皮的家伙，借助风势，猛地钻入我的衣服里，同我来个亲密接触。等我感恩的找寻过去，好像早已谋划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东躲西藏，让我不好寻到它们的美丽踪影。偶尔传来一些说话声，是我听不懂的温州话，是否在议论着这今夜的不速之雪，我只好遑惑不知了。

要在我的家乡，像在温州这样的夜里，我还真没有安静地看过夜雪，尤其近距离的认真地看夜雪。家乡下雪，白天居多，晚上也不少。司空见惯了，所以执着的看夜雪，在我的回忆里倒是苍然的空白。不过家乡下起雪来，还是蛮精彩的。满天飞舞的雪花，时紧时慢，鹅毛的，小粒的，似粉的，迷了天空，迷了远山，迷了田野，迷了树梢，迷了灰青的屋顶，迷了孩子的眼睛……白的雪，绿的树，粉的墙，远远近近的迷离一片。可爱的鸟儿早不见了，躲进暖窝里打着盹儿。勤快的鸡鸭不大活动，躲在屋边的角落，缩着脖子，斜着眼睛，瞅着纷飞的雪，似懂非懂，有些不知所措。有时有几声忽远忽近的狗叫，好不知趣的打破宁静的山村，一声，两声，不经意的震落了树上的雪。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烤着火炉，说这闲话，做着小事。但是淘气、好奇的孩子，还是忍不住偷偷跑出来。他们要么捉雪花，要么在屋前的空地上与雪共舞……雪停了，第二天山村热闹得很。堆雪人，打雪仗，比吃雪……必然是孩子们在雪天的必修课。有些大人们还在一旁乐呵呵的，生怕孩子冻着，顶着风，笼着手，备着火炉在一边安详的候着。三三两两的鸡鸭也来凑趣，扭扭屁股，挈妇将雏，在雪地上印上一行行大大小小的个字……

雪依然在下。明天一定是温州孩子们的节日，还是大人们的节日。对于我来说，必不可少也要沾上温州这不一样的雪气。很久没有亲近过雪了，尽管在南国的温州，在我匆匆的脚步里，多少有些自以为是的裨益。

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