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莓花儿开(三十二)
(三十三)
阿列克娅.叶柳金娜躺在病床,迷迷糊糊地昏迷了过去,她仿佛来到了当年那个火红的战火纷飞的战场:
敌机在马马耶夫岗下我们的阵地上,扔下了一颗颗炸弹。敌人飞机上的机枪,拼命地向我们扫射着。我的乌里扬诺夫营教导员同志,在招呼着战友们冲出战壕,向敌人发起着进攻。
不远处,伏尔加河上火光冲天,水柱沸腾,一艘艘运兵的船只被敌人的炮火打成了碎片。河上到处都是战士们的尸体和破碎了的船的碎片……
阵地前,敌人的坦克轰鸣着向我阵地上冲来。敌人的步兵隐藏在敌人的坦克后,拼命向我们阵地开枪扫射着……。
“有危险,乌里扬诺夫同志,快隐蔽!……”
叶柳金娜看到敌机紧跟着她心爱着的乌里扬诺夫·许,开枪扫射着……
一批批战士倒了下去,乌里扬诺夫同志一忽儿趴下,一忽儿跃起,朝敌人的坦克扔出了反坦克手雷。轰隆隆......大地上掀起了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那爆炸声,悦耳震聋,弹片夹着石块泥土向四周飞溅着……。
“哒哒哒……”躲在敌人坦克后面的步兵,在坦克被炸毁的刹那间,向阿列克娅·叶柳金娜心爱着的营教导员大尉乌里扬诺夫同志扫射着。
呀,不好!阿列克娅·叶柳金娜焦急地想,乌里扬诺夫同志,他负伤了。
“我来了!我来啦!……我的心爱的乌里扬诺夫·许。阿列克娅·叶柳金娜对着那个敌人一个冲锋扫射着,跃出了战壕,向她心爱着的丈夫乌里扬诺夫扑去…..
紧接着,敌机上扔下的炸弹,在阿列克娅·叶柳金娜和她的丈夫乌里扬诺夫·许的身边爆炸了。一片红光出现在眼前,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死神似乎在召唤着她,她来到了一片静谧安详的地方,那儿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
“我的乌里扬诺夫,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阿列克娅·叶柳金娜四处寻找着,高声地向四处高喊着……
听说这几天因我要来接她到我的祖国去,几十年没有很好的见面,四十多年的夫妻即将结束分居的生活,她的心情一直很激动,因高兴过度高血压犯了脑溢血。经医生一阵快速的抢救后,才稍微好一点,目前还在观察之中,并没有脱离危险。……
女儿安娜长的和她的母亲叶柳金娜像极了。一路上我胡思乱想着阿列克娅究竟病的这样了,坐在我身边的玛莎看到我的焦急的,心情沉甸甸地便岔开话题说:“亲爱的乌里扬诺夫同志,这几十年来,你深爱着阿列克娅,这无可厚非。当年您大概把我当成了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中的冬妮娅了吧,充满小资产阶级的情调。向往富有好奇的生活。你把自己当成了小说中的传奇似的,故事的主人翁保尔.柯察金了吧。”
玛莎看了我的面部表情一眼“冬妮娅喜新厌旧、爱虚荣,当年你在我们的医院里,看到我和路过医院来探望我的弟弟,当成了我的恋人。可见你对我是多么的不了解,放不下对阿列克娅的爱。是吗?对我有着偏见!而阿列克娅就是你心目中崇拜的小说中丽达姑娘了吧!”
“也许是吧,玛莎同志!”我应付着回答说。
老团长格鲁科夫同志坐在我的另外一边说:
“乌里扬诺夫老伙计同志,玛莎可真是个对爱执着,负责的同志。她一直在找你。战后她和她的母亲瓦维洛娃商量后,把阿列克娅.叶柳金娜同志的妈妈接到了自己的家中养老。当得知阿列克娅同志没有牺牲还活着,为你生下一对儿女的时候。为了更好地培养你的儿子,将来有一个好的前途。为了分担阿列克娅的负担,她又主动和阿列克娅商量把你的儿子过继给她养育。怎样的好同志真不知道那里去找呀!我的乌里扬诺夫同志。我还真羡慕你呢!哦,你大姐不在这车上听不见,我说说也没有关系。”
“是的,玛莎真是个率真的好姑娘。我对她很愧疚!”我握着玛莎的手说。
在不知不觉中车来到了医院,我急急忙忙直奔重病房。病房中只有玛莎同志的母亲——我们的老师瓦维洛娃和阿列克娅.叶柳金娜的弟媳妇薇拉·达妮娅、女佣达芙罗娜阿姨在一旁守护着阿列克娅。
阿列克娅·叶柳金娜的妈妈在前几年因病过世了,玛莎的妈妈瓦维洛娃老师便把叶柳金娜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照顾看待。
我的一双儿女都把玛莎的母亲瓦维洛娃老师,当做自己亲外婆来看。医生把我和玛莎叫去说明了阿列克娅危险的病情,下了病危通知书,要我们做好善后的准备。
我在阿列克娅的耳边轻轻的呼唤着她:“亲爱的阿列克娅,我是您的乌里扬诺夫呀,我来接您了,您快醒醒吧!”我把阿列克娅拥抱在我的怀里,一遍遍的呼喊着。……
阿列克娅,不一忽儿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热情的望着我。朝我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吻着她的脸颊,她嗫噜着说不出话来,脸上不停地流着热泪,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然后又把目光朝四周望着。看到玛莎后示意朝她点头,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来,不停地朝玛莎招手。玛莎走到阿列克娅的身边,握着玛莎冰凉的手。阿列克娅把我的手和玛莎的手按在了一起相互握着。不停地点着头,她的意思很明白,不停地看着我俩。我们俩急忙相互握了一下手,玛莎含着泪对阿列克娅说:“亲爱的老同学,我的姐姐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乌里扬诺夫同志的。”阿列克娅脸带微笑地朝玛莎和我点了下头,头朝边上一歪,握着我们的手松开了。我亲爱着的妻子阿列克娅·叶柳金娜同志离开我们,远去了。我和玛莎一双儿女伏在阿列克娅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大声的哭道
“亲爱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忍心地离开我,让我受不了。这四十多年来的苦苦守望,你就不能再等上一段时间里去。上帝呀,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呀!”我痛哭着,发泄着四十多年来的相思之苦的心情。……
我用手不断地抚摸着阿列克娅的脸和她的一头秀发。我发疯似的摇动着她的双肩,颤抖地说:
“你,你给我醒醒,亲爱的阿列克娅,你给我醒醒!四十年了,今天我来接你回家了,你知到吗,我答应过你的,要带你回中国的家里去的。我来接你了,阿列克娅!你快醒醒吧,我求求你了!四十年了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我一边流着泪说。
“我是多么的爱你阿列克娅,你答应过的,我们一起走完未来的最后一段人生的。现在倒好,你一个人抛下我们悄悄地一个人走了,阿列克娅你不就得,这太不公平了,这太不公平了!”。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女儿安娜给我递来了毛巾,劝我说:“爸爸,你不要太难,要保重身体。妈妈是个坚强的人,你这样伤心,妈妈看到了会很伤心的!妈妈累了,四十年了,她一个人带着我辛苦了一辈子,您就让她好好的休息吧,爸爸!把您的身体搞坏了,那妈妈一定会更加伤心的!”
阿列克娅的里去,这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在伤心之时,身子一软,昏迷了过去。……
担任军队中重任的,工作繁忙的叶柳金娜的弟弟叶科诺夫斯基也赶来了。医生护士把我送往了抢救室,检查了我的身体后说,没有关系,只是由于情绪激动,悲伤之余才昏迷的。给我打了一针镇静剂,后我慢慢的醒来了,他们给我端来了一杯热茶。……
玛莎把我安排在她家原来的那个花园别墅里休息,不断的安慰着我。在体贴、热情地关心人的玛莎的爱怃下,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爱妻阿列克娅·叶柳金娜,一个反法西斯英勇的老战士离我们远去了,社会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国家领导和军队最高首长老战友、社会各界都出席了她的追悼大会。各媒体也都作了报道,尤其是我们试试年来的爱情故事更加感动着人们……
卧在鲜花丛中的叶柳金娜,更加显得美丽雄壮,英姿勃发。她,穿着当年身佩着少校军衔的军装,头上的发夹上佩戴着一朵盛开着的红莓花儿,穿着马裤绿色的军裙,脚蹬长筒皮靴子。……
我和玛莎也穿着当年的军装,佩戴着大大小小的军功章。在《红莓花儿开》和《喀秋莎》的歌声中(这是阿列克娅.叶柳金娜遗嘱中要求的,只播放我俩初恋时的这两首歌曲。),向阿列克娅举起军礼,送阿列克娅重回当年的战场……
按照阿列克娅·叶柳金娜的遗嘱,把一部分她的骨灰洒在了她的家乡莫斯科郊外,一部分洒在了当年我们一起战斗过的地方斯大林格勒的马马耶夫岗下的伏尔加河边;一部分带回了中国。……
一年后在老首长和战友们、儿女们的催促下我和玛莎喜结良缘。在莫斯科、在中国的上海黄浦江边玛莎亲热地挽着我的手,一起谈论着过去那烽火连天的战场,现在和将来美好的生活。一起思念着阿列克娅·叶柳金娜。……
每逢夏天我和玛莎去莫斯科家的小别墅中,探望哪里的亲人和老战友们,一起度夏消暑。其他时间就回到我的祖国上海。我和玛莎一起在儿孙们绕膝中,幸福的度过这晚年时的,幸福时光。……
在和玛莎结婚的时候,玛莎打开莫斯科家中的书房,动情地说,“乌里扬诺夫.许,你忘了吗,当年我说过的话,这里的书属于您得了,够您看一辈子的吧!”
“没忘,我的玛莎姑娘同志!”我拿出了当年玛莎给我的那本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书说:“您也是个热爱生活,懂得爱的一个丽达似的好姑娘!我也很爱您!”我的眼睛红红地……。
“看您,我的保尔·柯察金同志,您又在想丽达似的阿列克娅·叶柳金娜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玛莎一把搂着我,在我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打开了床头边的录音机。一曲《红莓花儿开》的歌声缓缓响起:
田野小河边,
红莓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真是我心爱,
可是我不能向他表白,
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他对这桩事情一点儿也不知道,
少女为他思恋为他日夜想,
河边的红梅花儿已经凋谢了,
少女的思恋一点儿也没减少!
啊……啊.…..啊……
我和玛莎互相拥抱着,我们的心早已飞向了当年哪个火热的、战火纷飞的战场……
老将军许其亮满含着热泪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张,他和叶柳金娜、玛莎一起当年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的合影的照片,心情激动万分。……
我也被将军艰难曲折的战地异国情侣间的爱情故事,所深深的打动着。我望着茶几上摆放着的一瓶正在盛开着的,鲜艳的红莓花儿,觉得那一朵朵的红莓花儿,显得更加的美丽动人,更加的妩媚娇艳了……(全文完)
在本小说结束之际,在此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之时,我在此向各位编辑们、朋友们:
祝圣诞快乐!新年好!万事如意!阖家幸福!健康快乐!恭喜发财!感谢大家对我作品的喜爱和关心!谢谢各位朋友了!
发稿於2010年12月25日下午1是10分,圣诞节,上海西郊龙柏新村家中。
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