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式幸福
导读:那么多的质问突然又在耳朵里冒了出来。难道和我在一起就没有意义?为什么?为什么不留下来?做我女朋友好吗?...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拿起自己的小包还有自己的口罩,以及御寒的手套。是寂寞吗?是空虚吗?还是本身就是一种需要?
阴冷的天气,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元硬币,生怕它飞了似的。我在纠结,不知道心之所属。时间久了,越来越陌生了自己。我快步走到站牌。那边空无一人,我有点小小的胆怯。一个中年男人朝站牌走来,然后看看四周,便竖起衣领,点了一根烟。那烟火一闪一闪的,这空旷儿寂寞的夜色,一下子被点燃了。他的脸在烟光中忽明忽暗,他拿出手机,然后看着屏幕笑了笑,笑的很幸福很真实,但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模糊,我想这一定是个温暖而明亮的男人。我想到了我的他,吸烟时调皮的对我吐出的烟圈,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又仿佛是我自己的幻想,幻想一个男人为我点燃一支烟,在这清冷的夜色里。
时光很不协调的送来一阵轻缓的音乐,我仔细竖起耳朵,原来是从站排后面飘进来的。我便移步过去,看见很多女人,年轻的,年老的,在那边跳舞。是一首很老的悠扬的曲子,她们的脚步一样的轻盈,步伐一样的稳健很轻快。一双双手在寒冷的季节里,光溜溜的露着,挥舞着,抚摸着,仿佛在洗涤这些浓重的夜色。有几个女士的年纪显然已经过了六旬,我想她们是幸福的,她们或许曾经经历了很多的风雨。应该都是知书达理的人类,有着功德圆满的业绩。我在想她们的身份,退休的老教授,国企退休工人,大公司老板的夫人,或者就是儿女因为孝顺接来的农村老人…我静静的站在那里,夜色模糊了我们的双眼,我只能看见她们轻盈的舞姿和远处彻夜不眠的霓虹灯。公交车还没有来,我没有了急躁,没有了陌生,没有了纠结。
一曲末了,大家便停下来,然后穿上衣服,三五成堆的离去。一个骑着摩托车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的,然后一个年轻的女人穿好衣服便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去。
公交车依然没有来,那个男人的烟依然在默默的抽着。那火光突然就寂寞了起来。我有点不耐烦了。我又摸了摸那静静躺在口袋里的一元硬币。没有它就别想回家了。
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子,很想买个温暖的柔软的棉质的围巾遮住这扇透风的领口。可是这只是忽然想起来的奢侈的愿望。忙忙碌碌的日子,我没有想过得到什么的馈赠。人最怕的是对不起良心。我当然是。我拒绝了身边只有真正对我好的人的好意。我使劲生活,用尽力气使劲生活。我笑了笑,这个月又花冒了。
那么多的质问突然又在耳朵里冒了出来。难道和我在一起就没有意义?为什么?为什么不留下来?做我女朋友好吗?...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拿起自己的小包还有自己的口罩,以及御寒的手套。是寂寞吗?是空虚吗?还是本身就是一种需要?我们这些刚刚走出校门的蚁族。在城市里拿着微不足道月薪,租着廉价的回迁房,在巴掌大的一块地生活起居。有了爱情还有点依靠,还有点心有所属。没有爱情,没有爱人,那一段长长的社会实践似的磨练,是一个人承受不起的城市的多么不堪重负的无聊和空虚。你寂寞吗?你无聊吗?你空虚吗?你幸福吗?有多少个人的答案是否定的。
刚才那一对在摩托车后座上的幸福是不是依然有一样的甜蜜和真实。
公交车终于来了,我追过去,跳进去。把一元硬币有把握的投的很响很响,这次能回家是肯定的了。那个男人也跳了进来。我有着坐公交车的一元硬币的释怀的幸福。然后车子缓缓的开动,载着一车子人的小小的“公交车”式的幸福。
田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