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斜阳岛

导读本文发表于2008年04月11日《广西日报》斜阳岛与涠洲岛同为火山喷发堆积和珊瑚沉积而成，地形四周高，中间凹，岸边皆为巨石险崖，树木茂盛，郁郁葱葱，岛上作终日浓荫蔽日，空气清新如洗，加上相思树的花香.....

“大珠小珠落玉盘”，美丽富饶的北部湾就像一面巨大、深蓝色的玉盘，涠洲、斜阳两岛分别如两颗异常亮丽的珍珠,一大一小、一近一远地被上天洒落在北部湾，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斜阳岛距离涠洲岛仅九海里，地势北高南低，面积大约两平里左右，在涠洲岛上可以观看太阳斜照的全景，故得此名。因岛小人少，仅十几户人家，加之先前曾经是军事要地，且交通不便，鲜有外人登上该岛。我曾多次问过涠洲友人，他们也对斜阳岛知之不多.

十年前的五月天，有幸得到两三位学生的邀请，我和一位同事乘坐着学生家的机动船从涠洲码头出发，经过近半个时辰的航行，终于登上了这座心仪已久的神密岛屿，且小住四日；观赏了那儿奇特的风景，领略到了淳朴的民风，至今记忆犹新。

斜阳岛与涠洲岛同为火山喷发堆积和珊瑚沉积而成，地形四周高，中间凹，岸边皆为巨石险崖，树木茂盛，郁郁葱葱，岛上作终日浓荫蔽日，空气清新如洗，加上相思树的花香，沁人心肺，洗涤着人的灵魂。在混凝土铺成的山路上走近六七分钟，不时在路边遇上牛群和羊群，长得都很膘很壮。拐了一个弯，眼前就是一片平整的地形，整个村庄就在眼前了：一条干净的水泥路穿过村子中间，两旁的房屋按政府统一的规格统一材料建成的，如两排整齐的哨兵，得体、和谐。走进村子，村民们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他们有的在房前修补渔具，有的在晒鱼干；小孩们在木菠萝树下嬉戏，老人们则在做些家务。看到这副情形，我想，我们真的是到了世外的桃花源了！

由于少有客人来访，又加上是他们小孩的老师，村民们对我们异常地热情，纷纷来和我们扯起家常来。在豪爽的笑声中，我们体会了到渔家人的欢乐，也了解村民们的一些情况：岛上居民多为客家人，以渔为生，大多是早上划船去放网，下午再收网，晚上也要驾机动船出海夜捞，打来的鱼则是有人定点收购。他们打到的一般都是好鱼，得好价钱，故每家收入颇丰，原有的几户人家去了北海市区买房置产，让外人羡慕不已。从家里的摆设和平常的开销来看，这里的乡亲的确比一般的渔家富裕些，岛上没有种粮，没有商店，青菜、大米等一切生活用品都要驾船到外岛去买；房前屋后尽是树木林立，可他们都没用来当柴烧，只用煤气。刚到那晚，有一户人家的大黄牛不幸死了，是时正好赶上渔季，主人只是匆匆去着了一眼,又匆匆忙忙地出海挣钱去了。老人们说，这里每户人家有四五十只不等的山羊，两年来没卖过也没空卖过任何一只羊，任牛羊在山上自由繁衍，牲畜具体的数目一般是不太清楚。

当天晚上，我们吃了一顿丰富的渔家菜：餐桌上尽是各种未曾见过的海鱼，其味道鲜嫩可口，每道菜都有着独特的味道，令人难以忘怀。坐在木菠萝树下，任海风习习吹拂着，满天晚霞如锦，不远处的林鸟阵阵幽啼，把盏举著，谈笑风生，诗情画意入酒来，好不快活。

夜了，老人和小孩搬出自己的竹床，摆在树下歇息，老人们躺着给孙子们讲着故事，讲着他们先人的荣耀和艰辛……长长的两排竹床阵，煞是可观。我也躺在屋外的竹床上，聆听夜鸟的幽啼，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大早就让百鸟闹醒，在晨曦中起了床，主人已早早出海，家里的两三个小孩煮好了早饭，说早饭后要带我们去海边钓鱼。我俩求之不得，于是邻居的几个小孩也加入，带几裉鱼杆，一把小扫把，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海边走去。到了海边，几个小孩熟练地在石堆里捉虫子，并帮上好鱼饵。我忙把鱼钩抛如海中，不到一会鱼就咬钩了，用力一拉，哇，一条半斤重的家伙！我刚刚解下鱼，旁边的鱼竿纷纷有鱼上钩，基本上不讲怎么技巧，只要有鱼钩就有鱼，真有意思。看着我们“山佬”的傻模样，小孩们笑得前俯后仰。不久我们的桶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鱼。有个小孩说，昨天他父亲划泡模船在近海钓得几斤好鱼，卖得一千多元呢。的确，斜阳岛有些鱼的价格还不赖，比石斑鱼还贵,卖得两百多元一斤不足为奇。

鱼钓腻了，我便加入捉螃蟹的队伍。靠海吃海，这些小孩天生是赶海的好手，石头下的螃蟹难逃他们的手掌。只见他们快速地翻开石块，那些“横行霸道”的家伙就乖乖地束手就擒。我也学着翻开石块，看见一只肥胖的家伙恶狠狠地地挥舞着两只大闸，用手一抓，结果我倒挨这家伙狠狠地夹了手。听到我的叫喊声，旁边一个小毛孩忙跑过来，三下五落二帮我夹掉螃蟹的闸，然后才哈哈大笑，而我却痛得直咧嘴.....

到了夕阳西下,我们如归巢的鸟儿一般回了家,刚到村口就遇上了邓叔(另一位学生的父亲),邓叔特别高兴地叫道:"快点,快点!到我家去食夜(吃夜饭)!我今天网得一条八斤多的墨鱼!"

太好了!我还见这么大的墨鱼,一口气跑到邓叔家,只见满满一大盘己煮熟的鱼肉,正在瓢散着诱人的香味......邓婶见了我们忙招呼坐下,她一边上菜一边为我们说说这条墨鱼的来由:原来邓叔打算弄些好鱼请我们俩位客人吃顿饭,今天一早就放了十张网,然后下午去收网.按常理此时为鱼季,十张网应网着不少的鱼,邓叔收了第一网---空无一鱼;又收了第二网---又是空的;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心想今天妈祖和他开玩笑了,连续收了几张网都没有见一条鱼影!邓叔心里不禁一凉.直收到第九网,-----又是空无一鱼!冷汗从他后脊冒出来,打了几十年的鱼,从未遇上如此的难尴的局面.垂头丧气收最后一张网时,邓叔的手感觉得和前九网不同----网中沉沉的,好象有东西在里面!使劲一垃,邓叔一看乐了----好大好大的一条墨鱼!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激动得差点掉下船来了！

正在说着，风风火火的邓叔进了屋马上对我们喊道：＂快来，喝酒了！＂

当晚，我们酒喝醉了．醉在邓叔的家中，醉在渔家浓浓的的亲情中，醉在斜阳岛独有的风情中．．．．．．

本文发表于2008年04月11日《广西日报》

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