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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

2013-10-23 23:34 作者:陶叮子 阅读量:342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导读还有几天就是元旦了,医生批准我父亲出院回家过节。为了让父亲开心,我第一次烧菜给大家吃,回到家的父亲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了。

每到新年,我总会想,要是外公还在世就好了。他一定会带着我去菜市场买菜,然后不停地问我想吃什么;他一定会把我抱到他的腿上,然后用他的胡须渣摩擦我的脸;他一定会把我叫到他身旁,然后嘱咐我要好好学习……可是,他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七年了。

外公是母亲的偶像。在她眼里,她的父亲高大英俊,早年还是中国共产党情报员,活活一铮铮汉子。母亲说起外公时都特别骄傲。她小时候最喜欢家长会,因为当外公出现在学校时,所有人都会向她投来羡慕和妒忌的目光。

同样作为女儿,我恨透了学校的家长会,恨透了我的父亲。无论哪一次比较重要的会议,父亲都不会参加。我哥的家长会,我父亲倒是很积极参与。

人人都说我的父亲“重男轻女”。听亲戚说,我刚来到世上那一刻,我父亲瞧了我一眼,说:“怎么是个女的?”这一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动脉里。22年后,我依然感到锥心的痛。

我经常和母亲抱怨这样的爸爸,母亲也确实理解我的心结,为了解开我对父亲的成见,她让我别恨我父亲。她说;“多亏了你父亲对你的严格教育,你才那么争气考上大学啊!”

尽管母亲说得情真意切,我还是无法释怀。

也许是时间的流逝改变了我对父亲的看法。我在外地读大学,一个人在外难免孤单。于是,打电话回家的次数也比往年要多。每个周末,我都给母亲打电话,她拿起电话时的喜悦心情会穿越话筒,传到我敏感的耳朵神经里。可是有两个多星期,我们似乎在命中约定好了一样,没有给对方打过电话,那时,我心情总是很烦躁。睡觉的时候,眼泪会不自觉地从脸上淌下。我以为是上火了,也没有多想。两个星期后的周末,我哥在QQ上和我聊天。他让我给父亲打个电话。这句话如天空中密布的乌云,让人有种不详的预感。哥说父亲住院了。我放在键盘上的手突然冻僵了一般,一个字都没有打出来。

其实,对于我和爸爸来说,打电话给对方是一门需要深造的学问。

我深呼吸了一下,努力抑制内心的焦虑和难过。心跳随着电话那旁的嘟……嘟声而逐渐加快。话筒那边拿起电话的是我妈。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偶尔有几声类似抽泣的声响。不好的预感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妈,我爸呢?”

妈把话筒递给了我爸。

终于,我听到,一个沉重的声音。

“爸……”这个字卡在喉咙里,破口而出时显得这般苍白无力。

“你哥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了?”沉默半会儿后,他又接着说,“你就安心读书吧,没事,没事。”话从父亲口中得知更使我这做女儿的感到惭愧。内脏一声绞痛,苦涩的液体泉涌而出。

“爸,你怎么住院了?”

“没事没事!”

在久久的沉默中,我捂着嘴巴,努力掩盖哭泣的声音。

风从耳旁呼啸而过,那样的刺骨。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像一张被打乱的五线谱。我立即收拾了几件衣服,搭汽车回了家。顾不上疲惫,回到家放下行李后我跟着哥哥朝医院奔去。

越到医院门口,我的心情就越糟糕,仿佛有一场大灾难在席卷这个家庭。哥忽然停下了脚步,意图让我看清楚头顶上的字——肿瘤科。

明晃晃的三个字矗在眼前,周围的一切静谧地有些异常,泪水夺眶而出。所有言语都失去意义。我定睛看着病床上正在熟睡的父亲几乎认不出来。我无法想象经历了多少次化疗和放疗的煎熬以后,他变得如此瘦骨嶙峋以至骨头都清晰可见。我无法想象当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以后如何忍住内心的巨大痛苦,在电话里不停地安慰我。母亲说父亲已经是第三期了。但他坚持不告诉我,怕我难过。

还有几天就是元旦了,医生批准我父亲出院回家过节。为了让父亲开心,我第一次烧菜给大家吃,回到家的父亲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了。

一年后,父亲奇迹般地活过来。母亲说父亲因为子女的爱而活了过来。这天依然是元旦,寒风萧瑟。我坐在回家的车上。给父亲打了通电话。仍然是他沧桑的声音。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应着。

“爸,新年快乐。”我扬着声音,尽力把我的愉悦传递给父亲。这次,父亲没有沉默。我知道,他笑了。笑得很轻很温暖。

此刻,尘封的记忆被打碎。留下的是寒风中颤抖的身影……外公离开了,可父亲还在。原来,母亲的爸爸和我的爸爸一样,都那么慈爱而伟大!

谨此献给我生命中的这个男人——父亲。

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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