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边的葬礼

导读我有时在想，如果发生白发送黑发人，这属于“本不该死”的葬礼时，会在灵堂旁麻将么？俨然市场化不知时间的今天，我再也不敢断言有无了。

适逢闲来无事，碎这篇1个月前未曾记录的心情。到现在我也茫然如何主谓宾似的造句。在成都六年的生活中，仿佛也便是在郊县的这些日子常常路过葬礼。市区商品房可以看见小区门前的花圈，但难以“阅览”葬礼，酒碗，还有那夜半夺人心魄的礼炮声。

细细一琢磨，最近这一个多月阅览了五六次葬礼，“礼”是几乎差不多的。成都的葬礼与所谓的休闲城市形象确乎是连体的。

诶…我想了又想，大概是老人家死了，不，中国人仿佛忌死字，大约要用老字代替。但不管是否斟酌字句。大概是死得正是时候所以追悼不会显得沉重。往往披麻戴孝在灵堂的侧前与前来表示慰问的亲朋好友无聊得打起麻将。仿佛哀乐依然沉重，但似乎灵堂终究麻将了。

一圈，两圈，三圈。。。

搓牌，齐牌，点炮，糊了。。。

这便是葬礼，我纠结这披麻戴孝的守灵人，他（她）是死者的家属，何以没有一点悲伤，充斥的却是无聊麻将呢？疑惑要将悲伤隐藏或者积蓄到哭丧的晚上嚎啕？可是现在哭丧不都是有专业哭丧人士代替么？

披麻戴孝麻将是历来惯了不以为非，还是丧了良心孝心以为头上白布当作装饰的头巾？

我断想，大概是历来惯了不以为非，鲁迅先生的杂文里不早就介绍了中国人的葬礼么？前面是唱歌一般的哭声，后面井然有序的跟着哭丧队伍，丧礼念完，各自乱七八糟走散，那还有什么好样子呢？

连自己亲人的葬礼都可以形式哀悼，中国还有什么事儿不能形式的呢？

中国的人民在悲伤之前已然学会了遗忘。这是生命进化到NATURE的分明进步。

葬礼，在中国都是差不多的。不过，偏远的农村办丧事，“礼”还有些严肃，不容娱乐的。

当然，唯一的娱乐形式大概便是哭丧的晚上，那悲号的女子声可以听出假的来。

我有时在想，如果发生白发送黑发人，这属于“本不该死”的葬礼时，会在灵堂旁麻将么？俨然市场化不知时间的今天，我再也不敢断言有无了。

生命的残骸摆在灵堂中央，不生悲恸，只糊麻将。这是死的罪过！

过去的生命已经死亡，我对于死亡有大的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曾经存活。

死亡的生命已经腐朽，我对于腐朽有大的欢喜，因为我借此知道非空虚。

初春的夜，还是那么长，呆呆的枯坐在网络前，想着曾经路边葬礼已然虚空再无印记。

体内的血液正在熬干，人的血肉之躯，很容易在无聊中逝去，青春与生命还能在网络里虚度，我有大的欢喜。

出生的。将生的。未生的。

生命已然被葬礼。

我只得由我来肉薄这虚空的暗夜，纵使寻不出身外的生或死，也总得来设想未来的将死。

80也会老去。

在成为历史的那一刻，我们也会看见儿孙在灵堂旁麻将父辈的葬礼。如果，异度空间真有在天之灵。

我仍然只有唱歌一般的哭声敬畏生命，给将死的死去的腐朽的生命送葬，葬在市场经济的桃源深处。

我还要遗忘，并且要不再想到用遗忘给生命送葬。

…..

丧钟在为谁敲，我本茫然不晓。

不为幽明永隔，它正为你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