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
导读改革毕竟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某些方面讲,代价忒大了些。一些国有资产眼睁睁的看着流失了,几十年来的积累跑冒滴漏了,在某种意义上说,做买卖可不是人多力量大的事情,回归到个人把握自己的时代不是什么过错。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摘自三国演义首句
方正的城墙,残破的门楼,不长的街道,‘老佛爷’西行经过的古道,曾驻跸过的地方,孤寂的镶嵌在塞外的边缘。历史在走,时光流逝,解放战争的炮声唤醒了这座塞外小城,它有幸成为共和国历史上最先被解放的城市。窄曲的小街,依稀看得出汉文化与草原文化融合的踪影,最明显的标记,此地有一处稍具规模的‘熟皮子’的地方。再下来,什么小饭馆、剃头房、杂货铺、笼萝铺、小百货、澡堂子、小客栈、黑白铁、度量衡、做称的照相馆、小五金等店铺罗列街道两边,平常尤可,如逢个节日集日,商贾云集买卖易物,倒也把个小城挤得满满当当,沸沸扬扬的颇有生气。
建国初期,个体经济着实的风光了一阵子,其后,就开始了公私合营的社会主义改造,计划经济从此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偌大的小城连同管辖的区域,被国营商业、供销合作社一统天下。城区以里属商业,城区以外属供销,上至共和国的商业部,全国供销合作总社,下至县属的商业局供销社及其网点,一直延伸到农村的代销点,一个完整的商业网络至此建成了。人们在融合着,在开展业务的流动资金里,有合营过来的小商小贩的股份,也有他们本人的参与。历经“四清、文革”的洗礼,经历了一阶段的分开,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商业供销又合并了,再分开,再合并,就这么起起落落。现在,商业、物资、外贸等归属了商务局,供销社由于有农民的股份,还在独立的存在着。当然,上有国家及省市的各级商务部门,全国供销合作总社自有下属的各级供销社组织,一个金字塔形的架构焕然后继续的存在着。
长此以往,商业、供销两家的资产,有着说不清理不明的关系,分合之间遗留重重,地上建筑是你的,地下的库房可能是它的。人员的调动,管辖的更迭,更加重了这种纷争,同时,大锅饭的体制不断消耗着衰老的机能。
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个体经济的不断发展,这两家国合体制的存在受到了强大的挑战。一个国退民进的大趋势摆到了面前。虽然也经历过尝试计件工资、提成工资、承包分成、全员转合同制等责权利方方面面的刺激,但还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经营日渐衰落,包袱越来越重,走到了破产的边缘。于是,一个彻底瓦解旧体制的改革开始了,企业破产另起炉灶,工人买断自谋职业,一场触及人们灵魂的浩大工程拉开了序幕。
一个多年积累起来的大楼昨天还姓着公家姓,今天就被整体拍卖了,企业法人得到了政策的支持,或许就是那年公私合营改造的个体二代,又买回了含着先辈股份的资产,一个新的股份制公司就此诞生了。谁说这不是历史的再现呢,恍然间的经理,一夜之间成了董事长,昨天还是国营职工,今天变成了私企的员工,还没明白过味儿来,就已经彻底的被改造了。
合久必分得到了体现,这只是历史的重合,但对于不明白历史的年青一代来讲,这只是他们经历的一个阶段。事实证明,买断改制后的企业,从根本上打烂了大锅饭,人们开始明白什么是被“炒鱿鱼”,什么是叫自己努力,什么叫上班挣钱,上下级关系由商量变成了指令,一眼看到底的经营方式减少了那么多的中间环节。上班的时间长了,午休的时间没了,只是董事长的豪车与员工的电动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可否认的是,机遇是不平等的,赶上这趟车的人或许捡了个“大漏”,只是苦了一些上了岁数的原先的老职工,拿着屈指可数的待业保险金,苦熬苦盼地等着退休那天的到来。
改革毕竟是要付出代价的,在某些方面讲,代价忒大了些。一些国有资产眼睁睁的看着流失了,几十年来的积累跑冒滴漏了,在某种意义上说,做买卖可不是人多力量大的事情,回归到个人把握自己的时代不是什么过错。
分了,但现时又出现了协会一类的组织,分工合作做着买卖,但这只是经济上的担保方便,是富人之间的游戏,大多数人还得辛劳的挣着自己的小钱,这毕竟是老百姓的生活和日子,不管分与和,日子过得舒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