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区委书记
导读由于我是学习班的负责人,也就相当于民兵班长。专案组设在公社院子里,挨着党委书记的宿舍,而我看管的那些人都是在附近一个社员家的院子里,学习班占用了三间北屋。
我在老家农村劳动的时候,当时区委年轻的副书记担任我们公社的党委书记,他叫李进山,是海淀区上庄李家坟人,知道他是李家坟人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因为我爱人叔叔家的妹妹给李家坟,提起李进山,我那个妹夫说:他是我们李家坟人。
高中毕业那年我十九岁,李进山正在我们公社担任党委书记,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大概那时候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区委书记,这是很少见的,这也说明他有一定的能力和水平。虽然他是初中毕业,但嘴头子是很厉害的,公社多少次开上千人的大会,他是很能讲的,连讲稿也不用,一讲就是半天。当时还真佩服他的口才。一个农民的后代有这样的口才,政治形势有讲得那样透彻,实在难得。
当然那个时候当干部的,也不都是光凭口才,也得有实干精神。李进山毕竟是农家子弟,也在生产队锻炼过,不是那种只靠嘴头子利索才爬上区委书记的位子的。记得我刚刚参加劳动那年三夏,他带着公社其他的干部到我们队劳动,拿起镰刀就割麦子,一看那架势就不是不会干活的,不是那种下来摆摆样子的干部,公社的其他干部割起麦子来都不如他。有一个副书记是我们当地人,他是从大队党总支书记的位子上提拔到公社当副书记的,比我大三岁,当时也就是二十二岁,长得肥头大耳,干活就是不行。不过这个副书记嘴头子也是很厉害的,当大地党总支书记的时候,大队开会一讲也是半天,从来也不用讲稿。当时通过那次割麦子我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靠嘴头子上去的干部,他父亲是老革命,是区里的老干部,可能是这个缘故上去的吧。
那次李进山到我们队割麦子的情景,以及他的表现还是深深地感染了我,我在当时就写下了一首诗《党委书记到田间》:
党委书记到田间,
同咱一起战三夏,
挥舞镰刀干得欢,
干部社员都称赞。
大概写了三四段,每段的开头都是“党委书记到田间”。没想到就是这样一首顺口溜似的东西居然在大队、公社广播,还被选送到区广播站在全区播送。
第二年我被抽调到公社专案组,负责看管那些所谓有问题的人。当时正是大讲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专政,这个学习班实际就是专政学习班,被看管的人都是我们公社各个村的反面典型,有当地的农民,也有在当地的插队知青。当地的农民有的是有所谓作风问题的,更多的是不好好在生产队干活,在外面搞资本主义为自己捞外快的。插队的知青进学习班的有偷鸡摸狗的,有不好好劳动打架斗殴的。这些人都成了他们所在村所在生产队头疼的人物,也成为当地被关注的目标,这样他们就一个个被送进了专政学习班。
由于我是学习班的负责人,也就相当于民兵班长。专案组设在公社院子里,挨着党委书记的宿舍,而我看管的那些人都是在附近一个社员家的院子里,学习班占用了三间北屋,三间东屋,北屋住着被看管四五个人,东屋住着我们这些负责看管的十几个人,也就是民兵宿舍。学习班大概离公社专案组100米的样子。由于工作的关系也几次与书记李进山接触,他虽然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我感觉他还是很有能力的,说话很有水平,感觉得到他政策水平很高,要不怎么能够当上区委书记?
到了七十年代末,李进山再也不是区委书记,很可能与审查文革期间的火箭干部有关系,再后来他到了区属一个街道做工委书记,九十年代初又回到官复原职,后又当了几年的区长。大概还不到五十岁就消声灭迹了,后来再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现在也该到退休的岁数了。
20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