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新年
导读除夕前的寒冬腊月,母亲总要在天亮前叫醒我,一同去菜场排队买菜。俩人可排两个队,一次可买两个菜,运气好的时侯,能够买到四五个菜。
新年是客观存在的,无论是阳历计年,还是农历计年,因为这是地球环绕太阳的一次回归。由于参照系的不同,大多数情况下,阳历新年的第一天与农历新年的第一天,不在同一天。中国农历正月初一是农历新年的第一天,也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
春节要过十五天,也就是所谓的过新年。在过新年的十五天里,每天都有一个不同的传说,各地有各地的传说;每天都有不同的活动内容,各地有各地不同的活动。不过,诸如:拜年、迎财神、送财神等活动,各地基本一致。
春节要过到吃完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元宵”后,才算是过完了。
春节前的一天,也就是过去一年的最后一天,叫做“除夕”。除夕这天,正是农历十二月三十,即所谓的年三十。年三十的夜,叫大年夜。大年夜是一个与家人团圆的夜,大年夜的团圆,似乎要比中秋节的团圆来得重要的多。大年夜也是一个吃“年夜饭”的夜,尽管年夜饭的质量和数量,不同的人家有着千差万别。
可是,凡是能够吃到年夜饭的人,总是吃的津津有味。有的人家吃的大有一醉方休之气氛;有的人家只是吃饱肚皮而已。大年夜也是一个要“守岁”的夜。不过,有的人家“守岁”,有的人家不“守岁”。我儿时每到过年,从不“守岁”。事实上不到午夜,我已昏昏欲睡,早已钻入被窝梦游他乡了。
除夕前的游子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此时的忙碌倒不是在于赚钱,而是各色各样的忙碌。有找老板讨要拖欠工资的打工者;有找发包人讨要工程款的承包人;也有忙碌了一年,勉强填饱肚皮的落魄之人;更多的游子则是,涌向了车站、码头、航空售票处。
每年的除夕,总是处于深冬,寒冷是肯定的,有时还伴随着雨雪。这是老祖先定下的,从来没有改动过。
冬天是寒冷的,深冬更是寒冷无比。其实,深冬岂止寒冷,还有纷飞的大雪、刺骨的西北大风相伴。然而,深冬的景色是迷人的,尤其是下雪天,几朵明黄色的酥心腊梅花在风雪中傲放,散发出一阵阵的清香,使人陶醉。
虽然,深冬有着迷人的景色,却无法静观,除了大观园里的公子哥们与小姐,当然还有老太太、太太和姨太太们。
大雪纷飞的除夕前,腰缠万贯的游子,坐在四季如春的空调房内,预订了回老家的飞机票。机票到时有人会送来,去机场的路到时有车来接,一直接到航站楼前。更多的游子,则是在雪中、在雨中、在风中,站立在车站售票处外,苦苦地排队,希望买到一张能赶在除夕前,回到家的车票。
道路高速了,车辆提速了,车票的价格也在上升。勉强填饱肚子的落魄之人,选择了异地过年。虽然与老家的亲人相隔千里,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也算是过年了。到底把回家的车钱给省了下来,期盼明年能够时来运转。
我从小厌烦过年,这倒不是我家不过年,而是除夕前的买菜是件非常累人的事。那是一个处于物资匮乏的年代,虽然年货凭票供应,但也必须起早到菜场排队,否则买不到自家想买的菜。以每户一张的家禽票和海鱼票为例,一张家禽票,只能在鸡、鸭、鹅的家禽中挑选一样。如果想要买鸡,去排买鸡的队,要是去的晚的话,假如鸡卖完了,临时改变买鸭,已经为时已晚,岂不是白跑一趟。还有海鱼票,海鱼只能在带鱼、黄鱼或鲳鱼里挑选一种,也是要排队的。
因此,除夕前的寒冬腊月,母亲总要在天亮前叫醒我,一同去菜场排队买菜。俩人可排两个队,一次可买两个菜,运气好的时侯,能够买到四五个菜。买菜本是一件烦心事,况且天还没亮,就要从暖暖地被窝里爬出来,去了晚了将会买不到。
天亮前后的小菜场,灯光通明,人山人海。菜场里所有的菜,无论是蔬菜,还是荤菜,几乎统统要排队,包括葱、姜、蒜。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年初一,还要起个大早。走出家门遇见熟人便拜,尤其是长辈,口中还要高喊“恭贺新禧”,这叫做“拜年”。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新年前后的日子里,喊得最多是“恭喜发财”。说实在的,我至今还没有搞明白“恭贺新禧”,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那些人“发”了“财”没有。
所以,我厌烦过新年,新年里连个好觉也无法安睡。直到现在想起此事,心中还是耿耿于怀。
岁月的流逝,与过去的距离越来越远,许多往事我已不愿提及,却偏偏又忘记不了。每次新年的骚动,总会勾起我儿时的无数回忆。
新年是客观存在的,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来到了,周而复始。活着的人增加了一岁,逝去的人增添了周年。
二0一一年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