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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了你们……

2013-10-24 01:18 作者:昏昏道人 阅读量:331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导读我热爱艺术;执着努力;工夫也算没有白费;参加了工作后有机会读了商业部在天津美院举办的《商业设计专业》课程;

堡子的乡党习惯于把父亲的弟弟称大,(音同:达)把父亲的弟媳妇叫娘,(音同:酿);把本族以外的男人却叫叔,把妇人便称婶。

也不知道咱堡子这是谁留下这不成文的臭规矩呢?冷雁大(达,下同)和我大娘(酿),下同),就住在我家隔壁,她唯一的女儿叫巧巧。

我记得小时侯,巧巧姐经常领我到她家玩过家家,翻交交之类的土竞技,过了几年,巧姐长大了,要出门了,嫁到了很远的城边头。结婚那天;她指名让我给她压婚车!巧姐亲自抱着我上了那芦席子扎成的花车;从她那水汪的眼睛里,滚出了几滴别离娘亲的泪花,其实,那个出嫁的女儿不落泪呢?但是,我知道巧姐是因家穷才逼嫁的。

那时候,一个小女孩又能有啥法子呢?婚后巧姐很少回来,也许她恨生养她的这村太穷了!也许路远不便回来?后来,我一直没有见到过巧巧姐一面。

日子难,再难也得慢慢熬着。

冷雁大给生产队在城北搞付业,很少回家,巧姐因婚姻的不幸更少回家,于是,我就成了大娘家的常客。

大娘不识字,心眼可好,做下好吃的先给我吃呢!她手又巧,剪得一手好窗花样子,人贤惠,满堡子的人都赞她实称,半条街道的姑娘媳妇都请她剪窗花、做花羔、借鞋样子。我从小就十分羡幕她的手艺,村里人却说:“这娃是个热粘皮,见谁能行就往跟前凑呢!”每次,巧巧姐的信都是我给大娘念的,大娘的窗户都是我邦忙糊的。到了六十年代,大娘的眼神越发地不好了,干活都是摸着干呢,“怕是得了白内障吧?”我不至一次地想着。生活最困难的那一年,由于没钱看病,大娘眼睛越发严重得看不清人形,只看见人影。窗花早就剪不成了,过年、过节、秋冬;大娘的糊窗子,收拾屋,都成了我专门的爱好。

有一年,秋收刚完,寒风就逼上门来,秋雨凄凄地下个不停,天气突然的冷了起来,妈说:“你打一盘浆子,去把大娘的窗户糊了!你巧姐离的远,你就多照顾大娘吧?”我说:“要不再画上个窗花吧?好看一点。”妈说:“不年不节的画啥花呢?吃都吃不上呢?能糊上就算不错了。”妈叹了口气又说:“你不知道,你娘看不见吗?”我打好浆糊,冒着冷冷地秋雨,来到大娘房中,昏暗的厦子内大娘独自一人坐在炕席上,锅炕里连一丝热气都没有,我伤感的心,先就难受了半晌,我说:“大娘,你还没吃饭吧?我妈说让我先给你糊窗子,一会给你揣搅团呢?”于是,我就把浆糊放到炕桌上,又回家去取纸。没过了一袋烟工夫;当我冒着秋雨取来糊窗用的白纸,来到大娘屋内时,我椤住了!吃惊地望着炕桌上盛浆糊的空盘子,又看看大娘喃喃的正咽下最后一口说:“娃呀?你妈凉的搅团真好吃,比苏苏她妈做的还香呀?”我听了“哇的”一声,难过得失声大哭,嘴里直报怨说:“大娘!怪我、都怪我?没说清楚;搅团我还没有揣来呢?”我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含着眼泪,三下五除二糊完了窗户,然后,回家把妈打好的搅团,多放了几滴清油,揣到了大娘跟前说:“大娘,这才是搅团呀?刚才……那是。”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那年代的日子,在我幼年的心灵里老也想不明白,老百姓过个日子咋就这么难呀?但是,谁又有啥法呢?再难,还得往前过呀?如今事隔五十年,大娘早己作故;村里人都说大娘贤惠;唯有我能理解这其中的含义啊?大娘的善良贤惠;我心里记着。

大娘目不识丁,却领我上了做人之道,叩开了艺术之门,由于剪窗花使我爱上了艺术行当;由于厚道使我修行成善良的平民之本。后来,村子里年青人结婚,新房都是我邦忙布置;窗花都是我接手剪裁。那时候,村子里兴起了用竽子梆顶棚;我依照我大娘教的窗花图案;剪上大园团花;四周四个角花;点辍在顶棚上;墙上贴上我画的穆桂英挂帅的四点;板柜上挂个中堂;两边再写上:喜今日锒河初渡、看他年玉树生枝的对联;在那炕疙劳的皮箱上,画上双菊争艳图;新房就布置好了。乡党们都说:“好!这娃还有这本事呢?明个给咱也布置、布置”。我说:“你?你又不结婚啊?”我随口说。

时兴人说这是设计、是民间艺术;堡子乡党都说燎的很,我听了;象喝了二两老酒;给醉了。

一传十,十传百;各村府寨的人都知道了,还托熟人来请呢!就连隔壁的玉珍婶;也眼红了;把女儿苏苏领来当徒弟呢!

那隔壁妹子叫苏苏,爱打扮;手也巧;长得俊秀;就是嘴甜爱说话;成天踉在人尻子后头;不是喊哥;就是缠着要学剪喜字;我说:“你着急啥呢?等你长大;结婚时哥给妹子剪个大大的喜;保你满意?”那苏妹嘴橛得老高说:“不学了,”但,手却拉着我的衣襟摇来、摇去撒娇。妹子虽爱缠人,但却不幕道;遇到关健时总还是向着“师傅”的呀!堡子东头的中学生拉拉,给生产队食堂墙上画画;妹子见了说:“还不胜我碎哥画的燎呢?”人家笑了;说:“你哥是谁呀?”妹子头一杨;骄敖的说:“就是…冷雁家婆婆的徒弟呀!连这都不知道?”引得大人们咯咯笑个不停。

后来,妹子和我都考上了“张康小学”,就在上六年级时的夏天,班级的任老师看了报纸说;“美院要招考了;你俩去试一下?”我和苏妹商量半天;定明天一起去报考。那天晚上天气很热;月亮很明;我搬来了门板;我俩就趁着月光;在门板上描画考试要带的作品;画得兴奋也就睡不着;我出神地看着月亮爷;又想起了大娘;又想着那心酸的日子。就要考美院了,而且是明天;高兴和心酸一起搅活着我的心房;我看着夜幕下的远方;百步之外影影绰绰,心想远方的大娘会保佑着我和苏妹能如愿以常!回头又看看实在熬不住瞌睡虫的苏妹;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凉风拂动着她的头发;那轻轻的鼾声证明她睡得香甜和幸福。我心里想:她的热情好学;这妹子将来长大了;保准又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呀?我熬着想着;想着熬着;终于抵不住瞌睡的诱惑;昏昏地也睡着了。

突然,觉得浑身热了起来?天早就亮了;太阳爷都八竿子高了;我的妈啊!心想:这回完了!苏儿使劲的在我的勾子上拍打着;并大声喊到:“懒驴?太阳都晒到尻门子了;还死睡呢?”我揉着象胶锅子一样的双眼;嘟嚷着说:“碎女子;你疯咧?韦曲耐远的;这回反正去迟咧?黄花菜早凉啦?”苏妹在一旁气极了说:“你不想考?我还想考呢?都是你把人家害的?”说着,气哄哄地跑回家,连睡了三天;不吃饭、也不理人……。

那一年,那一天,只因为我的贪睡;招考的事与我擦肩而过;我和妹子苏儿都没能实现自已的艺术梦。

后来,我考上了郭镇初中;苏妹却在家务了农活。

人生世事难料,命运总是开着穷人的玩笑。

再后来;听乡党们曹号说:“苏妹因那次末能赶上考学;心灰意冷;跟着社员在石贬峪铁姑娘战斗队修水库呢;也许,还在西安城里搞副业工匠人?再再后来,她不知道嫁到了啥地方?反正不常回村。

我热爱艺术;执着努力;工夫也算没有白费;参加了工作后有机会读了商业部在天津美院举办的《商业设计专业》课程;又自修完了《苏洲装潢函大》和《淅江艺大西画系》课程,成了一名工艺设计师。我才真正懂得窗花也是艺术呀!

岁月匆匆,一晃四五十年过去了;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我那儿时的梦;热情、纯真的妹妹??苏儿,也不知嫁到了啥人家?日子过得怎样?这一切,时常象影子一样粘在我的心头;煎敖着我的灵魂。

我想对现今巳白了头发年老了的苏妹说:当年,哥因为贪睡而误了妹的天真、天质与前程;不然,你如今也许不是个画家?说不定是个诗人!当时乡党们还胡曹号说咱俩……。其实,后来也被我鬼使神差地错过了;你也别生气?世事就是这么的不公道,艺术上常有一句话:缺憾,残缺才是美的真谛啊!你得记着……。

我想把对妹的情分,说给文学来!把文学当成淑女、揉美、贤静的妹子来对话!也算是碎哥哥的一种补偿和思念吧!

我想把艺术当成我的大娘,一辈子都热爱、孝敬、真诚当她的学生啊!

此刻,我又想起了我的大娘啊!

2009年正月初四于城壕无门洞(约266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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