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山

导读我做的一次最不靠谱的想像，是把山顶的一块石头想像成《西游记》里的那块—一一道闪电晃过，咔嚓一声裂成两半，孙悟空就从里面蹦了出来。

香山就是方城县佛爷沟有摩崖石刻的那座山。

那山并不高，估计相对高度也就那么一二百米吧，但在信佛人的心中，它无疑通天，通极乐世界，需要用一生来跋涉，且最终是否能抵达，还不好说。我不信佛，所以，那山于我，是一会儿的工夫。我抽第一支烟时紧了紧鞋带儿，第二支烟时就和佛坐在了一起。

佛有千手千眼，那一刻，我想如果他要和我握手，我应该握他的哪一只呢？他一定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所以他不语、不动，我也始终没想起要说点儿啥。

这让人感觉佛和我，像两个拘谨、内向的陌生人。其实不然，我读过他的经，他也许看过我的博文。他叫人别在乎今生的磨难，要吃斋修行，可我总想现在就快乐，无拘无束，甚至放纵。

这也许就是我俩的分歧，所以，听见有人喊快来看，这里有个洞，我拍拍屁股就跟了过去。

那其实也不是个什么洞，巨大的石头从山顶噗噗通通滚下来，堆在那里，就有了间隙，就潮湿、阴暗了，深不可测了，犹如思想、内心和灵魂。

钻进去，放下尊严、人格是必须的。我对自己说，做一条蛇或蚯蚓吧，你就会蠕动，就会游刃有余，就天地无限了。

出来时发现有镜头正对准我，我就向他挥挥手，说你们一定要把佛爷沟的事情办好！

之后，我决定远望周围的群山。我想我的眼神此时应该苍茫点儿，于是我眯起眼睛，只可惜我的头发不够长，也没穿长风衣，否则，山风就可以吹乱我的头发，撩起我的衣角，那样是不是更显得像一个学者？至少也像个什么风尘仆仆的旅游家。

突然，有人指着对面一座山上矗着的一块石头问我，看那儿像不像一个男根？我说太小了太小了，要是也是日本人或韩国人的。

我做的一次最不靠谱的想像，是把山顶的一块石头想像成《西游记》里的那块—一一道闪电晃过，咔嚓一声裂成两半，孙悟空就从里面蹦了出来。他说，妖怪，哪里逃？我的头上就当的一声挨了一棒。

咳，读书，真的害人！

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是，我在山上不经意地咳嗽了一声，群山却一个个响应，以至于那咳嗽像长长的一串，且越来越宽，越来越低，越来越浑厚。

下山时，我又点了一支烟，并且给我的那些平时抽烟或不抽烟的同伴也每人发了一支。我的想法很简单，多整点云雾出来，这样我就可以驾着它们，一飘一飘下凡去。

因为走下坡路，心里有时会不是味儿——这是一位老人给我说的。

田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