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感觉，曾让我悸动
导读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妻子。老实说，我不大愿意让我的爱人看到此篇文章，怕她平添醋意甚至河东狮吼无端卷起三层浪。
今日闲暇时在计算机里不经意间翻到一帧昔日女同事的照片，竟无端勾起了我的绵绵思绪。不知哪位名人曾说过：“人的一生很漫长，但关键处却只有几步”，当然，这指的是常人安身立命赖以生存的事业，可今天我却要套用一下以此来表白我现在这种无可言状的心情，因为那曾是一段很美好的情愫，至今忆及仍难以释怀。
记得那一年四月，我因一个偶然的机会进了一家大型集团公司，这是一个业务遍布全球的百年老店，毋庸置疑，公司里自是人才济济，美女如云。还记得，那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其里被一道道蓝色的围栏隔成一个个小单元，也就是现在办公室常用的那种装备，这样一来，那些所谓的白领坐在里面办公便相当透明了，谁都可以直视无碍、一览无余。周围也分布着若干独立的小房间，不用说，这当然是那些部门总经理办公的场所啦。大家坐在如此宽敞透明且公开的办公室里，做起事来自然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啦。
记得我当时被安排在过道右边第二排的第二张座位上，我的右手边也就是我近在咫尺的邻居正是一个风华正貌且活泼开朗的女孩。于是，她就这样走进了我的视野，走进了我的生活，陪伴着我走过了在那家公司为期两年的美好时光。
记得初次见面时，她曾朝我莞尔一笑，并以“Hi”向我打招呼。有时觉得，人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动物，在对一个陌生人未融入情感时，他的一切言行都可能令你无动于衷。可是一旦你对她融于了情感时，那么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令你神魂颠倒甚至走火入魔。不知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受呢？中国有句谚语：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或许是一个最好的注脚吧。现在每每回忆她的音容笑靥时，仿佛总有一种“六宫粉黛无颜色，回头一笑百媚生”的错觉。
其实她也谈不上很漂亮，那时她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正值豆蔻年华。她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身材高佻匀称且丰腴，不像别的少女那样娇小而玲珑，如纤柳扶风般总显得那么弱不禁风惹人怜爱。而她则十足一个假小子形象，浑身透发出一股朝气蓬勃的青春活力，久而久之与她相处你就会被这种无形的力量所感染。上班时她时常着一袭素色衣裙，休闲时自便是牛裤套装，好像整装待发随时要冲锋陷阵一样。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娴淑中不乏豪情，腼腆中不乏率性，阴柔中不乏阳刚。
那时的我刚与女友分手，又恰值父亲病逝不久，故对一切事物都缺乏热情。于爱情，我已心如死灰不再奢求，甚至欲隐匿于名山古?，伴以青灯古佛而孤独终老。于工作，纯粹出于一种生存手段谈不上有多大的热情和兴趣，有点像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开始的几个月，工作的时候我们总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虽说我们是同一部门且又是同一小组的，但因在工作上无直接的沟通，因而彼此之间并无多少言语。也许这在旁人看来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事实就是如此。也许是我固步自封，性格过于自闭，面容过于冷峻，总是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下班后便直接回宿舍。但她并不这样，作为邻居，每次见面她总会报以浅浅的微笑并说一声“Hi”，每每在公司过道里或外面偶遇她亦如此，从不例外。我知道这是她的性格使然，她热情大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她对每一个人都一视同仁，对我也不例外。现在想起来，我总觉得那时的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堂堂一个须眉竟连礼尚往来投李报桃的道理也不懂吗？我不知道她当时是否会为我的不理睬抑或木讷而耿耿于怀，可是我现在没法去问询她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绝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女孩子。
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时光就像那河流里的水静静地流淌着，无声无息，无波无浪。直到有一日，出于对她的工作表现的肯定，上级决定任命她为欧美区波特兰组审核成员。我们之间才真正有了一种冠冕堂皇或曰名正言顺地接触的理由。当然，这时我的心灵创伤也已基本愈合，而不再那么顾影自怜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自不待言，我们的了解便理所当然更加深入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也会谈一些生活中和个人上的私人问题。每次聊天时，我都会被她的热情所感染，也会为她的爽朗而洇染，更会为她的乐善好施而感动。渐渐地，我知道她毕业于一所师范院校，学的是英语教育专业，我也知道她的家乡在湖南省邵阳市，也算是一个同乡吧。有鉴于此，我们的关系就更亲近了一步。当然我还知道，她现在尚没有男朋友，除此之外我还知道更多更多……
生活中一旦掺入某种朦胧的感觉或是注入一剂希望的强心针，你总会觉得时光竟会飘飘然地在我们的指缝间流淌得如此之快，那时候总希望时间能够凝固下来，让自己好好地品味和把玩着，就像掂量一件活生生的艺术品，其神情自是肃穆而庄重。在工作上，她总是耐心地检查和指正，甚至不惜越俎代庖帮我完成，说出来自己觉得真是惭愧，虽然在年龄上我比她大，但专业水平倒反不如她，还得聆听她的悉心教导，这岂不是大伤男人的自尊心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庸俗的想法渐渐地被淡却下来。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或则“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于此也便释然了。有时她在宿舍煲汤时，会一并把我叫去尝尝鲜；有时她和她的朋友们在湘妃阁湘菜馆聚餐时也会顺便把我叫去，让我也饕餮一回打次牙祭。至今想来，着实沾了她不少光蹭了几次饭；有时她会把一些生活中令人愉悦的文章或图片电邮给我，尽管我们近在咫尺，伸手可及；有时她也会派给我一些水果或点心之类的零食给我，使我在上班时生津润喉，聊解饥饿。当然，作为回报我也曾为她写过一首酸溜溜的七言律诗来歌咏她，还记得那首诗为：“罗家有女正二六,勤于中商人皆知。静如处女是闺秀,动若脱兔胜须眉。生性敏捷冠乒坛,体形婀娜秀群芳。他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马平川。”她直夸我才华横溢，羞得我汗颜不已。另外，她的乒乓球也打得相当的好，据同事讲，曾是公司运动会女子组的第一名，真不愧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哪！可遗憾的是，我却未曾领教过。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真要鏖战对峙起来，我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诚然，大自然中有许许多多五彩缤纷的花儿，有高贵典雅的芙蓉，有端庄大方的牡丹，有冰清玉洁的梅花，有坚韧不屈的菊花，它们或矜持或羞涩或雍容或大方地挺立于世，要么在狂风暴雨中自生生灭，要么在静静地等待着那个高贵的主人来采摘，但却只属于某一个人，却容不得他人随意来亵渎她的高贵和圣洁。直到有一天，有一位男士竟悄然出现在她的身旁，原来是同一公司另一部门的同事，一个来自东北吉林的小伙子。她们一起散步，一起嬉笑，一起游玩，一起……不用说，她们已确定关系，正徜徉在甜蜜的爱河里。在这一?那，我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我似坠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在这一?那，我猛然感觉到身边的那朵鲜花被人采撷走了，它开得那么灿烂，那么妖艳，而我竟没有好好地欣赏它，进而在一种美好的似乎又有点朦胧的心境下说点什么，霎那间竟觉得自己的心一片空洞洞的，一种无由的心痛，一种莫名的酸楚齐齐涌上心头，那种感觉真是复杂至极，无可言状。人啊！只有到失去时方知它的珍贵。
往后的日子，也就这样平淡如水，没有什么好提的。人一旦有了归宿，重心自然会有所偏移，此乃人间常情，不足为道。工作还是纯粹地工作，生活还是那么平静地生活，只是见面时多了一些拘谨，谈话时多了一些约束。再后来，我因兴趣问题离开了那家公司，不过我的辞职行为却与感情并无多大瓜葛，纯粹出于个人问题。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妻子。老实说，我不大愿意让我的爱人看到此篇文章，怕她平添醋意甚至河东狮吼无端卷起三层浪。时至今日我仍然对她难以忘怀，我甚至假想如果我当初拿出一点男儿的血性来表白自已的情感，结果将如何？如果我当初抛却那种“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陈腐观念，结果将如何？如果我当初拿出一点自已的实际行动与他人奋力一搏，结果又将如何？俗话说：向阳花木早逢春，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管怎么说，我的的确确掉进了一个自卑的泥淖，一个怯懦的深谷。我深知爱情之神从来不会垂青那些懦夫和弱者，但我平生就做了那么一回。人常言：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细细想来，仅仅是一时的顾虑，仅仅是缺乏自信的矜持，爱情便与我擦肩而过，从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我常想，如果生活能够重来，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会让自己更自信一些，更勇敢一些。可是生活如离弦之箭已不会复回，历史也不会改变，生活中的每一次机会，属于你的都只有一次，如果你不能好好地把握住，那么留下的必将是深深的悔意。
你在他乡还好吗？你还在那家公司工作吗？也许你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也许你正相夫教子并有了自己的事业……如今我们天各一方，杳无音讯，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得而知。此值早春三月，窗外的桃花正怒向开放着，不由令我想起“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佳句来，屋内正萦绕着“祝福有许多种，心痛却尽在不言中，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的凄楚之音，原来是一曲陈晓东的《比我幸福》。是啊！唱得真好，只要你比我幸福，这就足够了！
田少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