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因我而脆弱

导读时间短暂，在回去的日子里，却很少抽些许时间，与母亲促膝交谈，陪母亲叙叙家常。谈邻居添置的高档家用电器，叙去年家里的变化与来年的计划安排，聊聊家乡的巨大变化……

远离家乡，工作于外地，事务缠身、起居劳顿之间，竟遗忘了远方的家乡和日渐苍老、衰弱的母亲。

当今社会，日新月异，旧貌时时变换新颜。四通八达，交通便利。人之常情我应勤于看望生我养我的双亲，却疏懒得不想受车路的颠簸之苦。唯想正襟危坐于办公室、书房中推敲字句，涂文抹鸦，风华雪月，吟诗作赋，抒怀壮志；唯想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泡上一杯热腾腾的浓茶，与妻儿一家三口共同欣赏电视热播剧。感动于电视剧情的曲折、婉转、动人，掬下同情的泪水；狂呼于转播比赛的精彩、刺激、给力；津津乐道非诚勿扰相亲节目的家喻户晓。却不愿风尘仆仆、舟马劳顿，尽可能返家抽些时间陪陪已风烛残年的母亲。甚至连电话也不经常去打，打了也只是三言两语简单的问候，随之茫然、若无其事地放下电话，忙碌于自己的事业与所谓的爱好。自我解嘲、搪塞：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是怎样的伤心欲绝，那种欲说还休的心事向谁诉说！

曾记少年骑竹马，转眼又是白头翁。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似驹过溪。如天上的流星，在生命的长河中只是短暂的一瞬。几许伤感于生命，也就有几多泪水夺眶而出。生活中亲人之间点点滴滴的爱，大都在日常生活中被我们所疏忽。

……

电话中得知年近七旬的母亲在镇医院初步诊断患得不是一般的病，但不能确诊。惊诧、懊悔间放下电话，我才忽然感到平时忽视了母亲的身体，后悔不能做到每年对母亲进行正常的健康体检。

想当初，母亲为我的学业、婚姻、事业呕心沥血！

我因母亲而强大，母亲因我而脆弱！

愧疚的心，痛哭流涕，于事无补，徒增烦恼而已。慌了神的我急躁地辗转快速回到老家，心急如焚地接母亲到省城大医院诊断、确诊病情，以对症治疗。

……

久久地凝视因病疲惫不堪的母亲，我感到万分内疚，为平时对母亲关心的不够！

久久地凝视因病精神恍惚的母亲，自责之心油然而生。

久久地凝视日益消瘦、苍老的母亲，惭愧之意填满我的胸怀！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联想自己，参加工作以来，为母亲到底孝敬、操心了多少？为母亲到底带来多少快乐？

母亲以我为荣，母亲因我而脆弱！

……

车水马龙的都市，楼高林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我小心翼翼地与父亲一起搀扶着生病的母亲步履蹒跚地走过人行横道，到达省立医院知名专家楼前，反复叮咛父亲、母亲在外等我。

等我到挂号台取前三天预约的知名专家号。

放心不下的我搀扶着母亲一道走进专家诊断室，代母亲对专家的问诊进行补充。

庆幸的是经专家的精心诊断，只是一般的炎症。

我欣喜若狂，激动的心情难以表述，流下了幸福、惭愧的泪水。

我为母亲高兴万分！

母亲脸上的阴云密布顿现灿烂阳光，如释重负，开心地露出久违的笑容。

……

父母平时固守家园，不辍劳作，难得有机会到省城。借看病时机，我打算陪着父、母一道游览省城。母亲却深明大义、通情达理地告知：“为我的生病，耽搁了上班时间。我现在已没有事了，快点回单位上班。注意下班时间要多陪陪孩子、老婆。”

说得我泪水涟涟，病中的母亲还在为她的儿子考虑得无微不至。

母亲因我而脆弱，我为母亲而骄傲！

……

那一夜，我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困扰，几多辗转反侧，几多思潮澎湃，不能入梦乡。

思虑良久，考虑再三，穿衣下床，挥笔激书.

炽热的明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脑海中搜索母亲关爱的一幕一幕，有如放电影般涌现于脑际，明晰而又真切，温馨而又感动。

寒暑易节，难得趁着假期与父母、亲人团聚。现在仔细想想，很是惭愧。举国同庆，万家团圆的佳节，带给父母的却是劳累不堪。在家呼朋引伴，父母连轴转，考虑拜访来客的伙食，一拨一拨。再三斟酌走亲访友的礼品，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操劳的母亲脸上却挂着幸福的微笑，全然不顾子女回家为自己增添的诸多烦恼，常回家看看的子女让父母很是满足，感到欣慰。

时间短暂，在回去的日子里，却很少抽些许时间，与母亲促膝交谈，陪母亲叙叙家常。谈邻居添置的高档家用电器，叙去年家里的变化与来年的计划安排，聊聊家乡的巨大变化……

事与愿违，总是在朋友热闹非凡的聚会中消磨了时光，打发了时间，忽视、冷落了为我们日夜操劳的父母。

时常应付的简单言语，不经意中让父母很受伤，却很随意，全没放在心上。

……

当家才知盐米贵，养子方知父母恩。

深刻反思、自省。

逢年过节我一定要经常回家看看，与母亲一道享受一番曾被遗忘的人生花絮，享受人生的天伦之乐，用心感受舔犊情深，畅游家乡的山水间，感悟为人处事的哲理。

（发表于2011年5月17日太原日报，《新文学》杂志2011年第1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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