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亭外清明天
导读虽然,童年的时光也远去,踟蹰在这些远山近水里,心里难免会多一些惆怅,但是故乡的一草一木,那些老人们的一声声软言问候,在心里也平添了一丝丝的脉脉温情。
今天去了山里,扫完墓,和栋栋循着那条小溪流,一路拾级而上,竟去了它的源头。
在那里,我没有看见落花成殇,只看见湿漉漉的山崖,郁郁的树,葱葱的草,草地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偶尔飞来的几只蝴蝶与小蜜蜂,那些三两声的鸟鸣,更让这山林凭空多了一层静谧。让这段时间浮躁了的心,竟没由来地安静了下来。
坐在林中一块突兀的山石上,顺手拈过一叶青草含在嘴里,风夹着草木的香味,扑面而来,吹起我额前的碎发,闲散下来的情绪便也心旷神怡了。
很喜欢此时的心境与环境,太阳暖暖地照着,山风轻轻地吹着,山花漫漫地香着,人也闲闲地懒着,再眯着一双眼睛,看阳光从林间的缝隙洒了一地的碎银。
伸伸懒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长期结压在心中的那种郁闷之气给呼了出来,周身舒坦。
透过树叶,望望山下,哪里有一片竹林,竹林掩映着我们以前的祖屋,风雨多年,由于没有人居住,庭院早也荒废了,只是那房前屋后的桃花、梨花、李花在三月的春阳里,依旧开得很灿烂。
“风吹杨柳絮,雨湿杏花天。”也许那时还小吧,身处在那种极致的景致里,那时倒领略不到那种美丽的氛围。
倒是前些天,路过一片果园,看见几大棵也开满李花的树被人砍下,于是就绕道走了过去,看看那些零落了一地的花枝花瓣,心竟然也疼了起来,不由得喃喃而语:“好好地,砍了干吗?”
旁边站着的人看看我傻傻的样子,竟然笑了起来,看了他们善意的笑脸,我的脸竟然红了。
也许对于他们来说,这仅仅是几棵树而已,可对我来说,它们是春天里的花,每一朵花都有它们的生命,每一个生命的绽放,才有了春天的绚丽。
在他们的笑声里,我狠狠地剪了一大抱李花,抱回了家,插到瓶里养了起来,这次,我没有做摧花郎君了。
“妈妈,看,蒲公英呢!”远远地,栋栋拿着一棵蒲公英向我走来,奶声奶气地喊道。
“妈妈,我吹!”蒲公英映着栋栋的笑脸,特好看。
我笑笑,点点头,看见栋栋嘟起小嘴,于是,那把把的小伞被风带去了好远。
“妈妈,回去吧,好累哦!”栋栋皱起眉头。
我笑笑,拉过栋栋,拍拍他身上的尘土,指着山下很大很高的那棵大树,对他说:“看见没?妈妈像你这么大时,就可以爬上树去捅鸟窝了。”
“真的啊?”栋栋一脸的不信任。
我笑笑,摸摸栋栋可爱的小脑袋,却没有对他说,妈妈小时候可没有那么乖!我喜欢这个季节,虽然我也是这个季节的过客,看着一簇簇或红或白或粉的春花,心,便氤氲在一片温柔里。
城市的喧嚣早也掩去那份稚嫩与童真,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游离在这个季节的花海里,经历得太多,竟也感觉不到桃花儿满天的绚烂,落寞、幽清的心境时时都想着的是落花成?,落寂成殇。
“走啦!妈妈!”栋栋看了看我沉思的眼神,推了推我。
于是,我笑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粒,吐掉口中的草芽尖,拉起栋栋柔软的小手,继续走向大山。
路过那个半山亭,我们又停了下来,这个亭很简易,依山而建,几枝野生的桃花竟斜斜地伸出亭外,亭内很干净,横放着一条长长的木凳和石凳,栋栋翻上爬下地玩着,不时的笑声,竟把树上栖息的山鸟惊飞了起来,叫喳喳地飞向了远处的树丛中,一下没有了踪迹。
一直以来,不知不觉间,心变得很浮躁,不知在什么时候,竟迷失了自己,很希望回到过去那种宁静的心境。
虽然,童年的时光也远去,踟蹰在这些远山近水里,心里难免会多一些惆怅,但是故乡的一草一木,那些老人们的一声声软言问候,在心里也平添了一丝丝的脉脉温情。
于是,不经意间,这段日子,常常喜欢去乡下,感受着那一声声的鸟鸣,一瓣瓣的花落,一淙淙的泉响,再去捕摸樱桃花树下的纯真。
本来,清明前后是雨纷纷,可今天天气晴好,没烈日,也没有小雨,扫墓的时候,到真没有了那种断魂的感觉。
逝者已矣,飘然若风,唯有飘飞在墓前的清明纸寄托着生者无尽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