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舞的生日晴明的天
导读常把自己看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傻瓜,一棵挤在悬崖边岩缝里、色调灰暗极度平庸的杂草——其实本来就是。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像蜗牛,一只蜷缩在华丽都市的荒凉角落里慢慢挣扎前行的小小蜗牛。
沉沉地睡了四个多小时,眼睛总算是有力气睁开了,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前天妈妈打电话说,昨天我生日,不由得愣住了。每年的生日,差不多都是家人提醒的,妈妈的电话,哥哥姐姐的短信。而我自己,是完全没有概念的,也没有心思打理。正逢清明放假,美美地睡了一觉,就当是,生日礼物吧。或许,对于现在劳累不堪疲惫奔波的生活而言,这便是,最奢侈、最实用、也最完美的馈赠了吧。
半个月以来,每天都是困,每天都是累。困到上下班挤在密不透风的公交上一闭眼就会不经意睡到终点;困到一边泡脚一边跟别人说话就会睡着;困到接爸爸电话时讲话的声音都是低哑的;累到拿出日记本写心情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累到看见闪烁的灯光的影子里尽是沧桑的迷离;累到遇见了一点春光就倍感恍惚,迫切地想躲开,想逃避,许是怕,这人间的明媚耀眼会把自己的窘迫和流离对比得过于明显吧;累,累到,用力睁大眼睛渴望好好欣赏新生柳叶的力气都没有;拼命用力挤出来的笑容,显得那么苍白、生硬而又狼狈;上火,上到嘴巴干裂、出血;喉咙疼,疼得半夜里会醒来;经常性地做梦,梦见什么了不知道,总之第二天去上班过天桥的时候,双腿像被一个巨怪缠着,酸疼沉重。
慢慢地接触到了生活的疲惫和不易。也逐渐地,成长了起来。开始学会了承受压力,试着用心去记录生命。不再孩子气地说些不着边际的海天的幻想,不再轻易地发脾气;不再,惹是生非让爸爸妈妈操心;也不再,做事不加考虑,听风就是雨。
会定时不定时地收到爸爸的长途来电,会不间断地收到兄弟姐妹关切的问候,会偶尔,看到朋友们的留言,也会,有点特别的小感动。譬如昨天,卞永峰一个小时零十分钟的电话;譬如,刚搬到这个寝室时,看我不顺眼、挑我毛病、跟我吵架的那个大龄女孩给了我两块沙琪玛和一个西红柿,说你这小孩儿过生日怎么也不说一声;譬如,卖热干面的武汉女人送了我一碗海带汤,说姑娘祝你工作顺利;譬如,杨英姐早上给了我几包饼干和红糖,看着我干皮一层叠一层的泛黄的脸,说你累了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饿了就吃点东西,别晕倒了;譬如,午后和青玫一起散步聊天的短暂的放松时刻;譬如,在定辛庄歇脚的那一夜,万双姐给我送来了一条被子说,晚上可能会有点凉;譬如,洪华、南静、陈鲲、鱼苗姐她们耐心细致地教我翻译的技巧,微笑着鼓励我,说你进步很大,加油好好干!譬如,那两个素不相识的老司机在半夜里穿过阴暗的弯长胡同把我送回家,次日清晨又帮我搬家跑了老远也没要一分钱;譬如,洋洋的一句:海,我真的很心疼你;譬如,小乔的问候:我想你了曾,就是想你了;譬如,郭佳的短信:头儿,起风了,你还好吗?譬如,灵杰的话:我一直都相信你,一直与你同在,你一定要挺住;譬如,大姐让我感动得心酸痛哭永不会忘的记挂:三儿,昨晚梦见你推着小平车去干活了小丫头,今天休息吗?中午去弄碗长寿面吃吧,祝你在外面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树挪死,人挪活,工作要多长个精神头儿。譬如……
昨天还有人跟我说,你在这边什么社会关系都没有,净是瞎折腾;就挣这么点工资你图什么,还不如家里舒适安全,干嘛自讨苦吃;我只是笑,沉默。不想多说,没有必要解释。自己明确生活的重心在哪里,自己了解追求的幸福在何方,还有关心疼爱自己的亲友同事,这就已经,弥足珍贵了。
常把自己看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傻瓜,一棵挤在悬崖边岩缝里、色调灰暗极度平庸的杂草——其实本来就是。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像蜗牛,一只蜷缩在华丽都市的荒凉角落里慢慢挣扎前行的小小蜗牛,慢则慢,可是快乐逍遥;哭虽苦,可是富有欣慰。
工作,让我接触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倦意;同时,也给了我全新神奇而活力十足的生命。
在语言的王国里纵横驰骋,在键盘的曼舞轻歌里随意挥洒;在大街小巷的浮动剪影中抒情,在是非对错硝烟四起的背景中写意;在浮躁喧腾的最底层挣生活,在贫困单调的最边缘写人生。
我想,我享受这样的忙碌,我热爱这样的成长。
感谢所有,所有远方的祝福和牵挂;
珍藏一切,一切在22岁生日这天收获的美妙瞬间。
也把内心的期许希冀,寄予春光,给真情犹在暖意融融的世间,涂抹一系,青绿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