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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下的阳光

2013-10-23 17:19 作者:肖一心 阅读量:215 推荐0次 | 我要投稿

导读奶奶的觉少,所以到了晚上她的屋里的灯经常亮到很晚。在这一点我是很感激奶奶的。因为我无论在晚上放学多晚,奶奶屋里的灯总是亮着的。

中午下班回到家里,妻子脸上带着微笑,从里屋里走了出来。把我手里的包接了过来,转过身轻轻的靠在了我的身上,就这样相碰相撞的一起走着。我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抱住了妻子的肩头。妻子仰起头,我给了她一个轻轻的吻。

我转过身,把大衣脱了下来交给了妻子。妻子接住后,突然笑脸变成了温怒。好像很生气的说:

“看。这是怎么回事呀?把这里弄了一个大口子。”

我又回转过身来,看我的衣服:一条一寸多长的口子在那里张开着。外露的棉絮就好像妻子刚才微微的笑脸。我接过来看了看破口的地方说:

“可能是我在桌子角上挂的吧?”

妻子没有再说什么,把衣服放在床上就做饭去了,因为我们下午还要上班。

今天太累了。晚上回来吃过饭,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不用睁眼我就知道这一定是妻子。她是一个非常勤快的人,一般的营生是不会放到第二天做的。我想睁开眼看看时间,可被明亮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我动了一下身子,这时妻子说:

“怎么?吵醒你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妻子正在拿着我的衣服翻看。缝纫机被移动到卧室里来了。我看看缝纫机,看看妻子。妻子看看我,又看看缝纫机。就又说:

“外面屋里太冷了,我站不住,就搬过来了。要是不缝上明天怎么穿呀?”

其实我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就随口问了一句:

“缝好了吗?”

“缝是缝好了,可我没有注意到,把里面的里子给缝住了。还得拆开再缝。”

“别拆了,凑合着穿吧。”

“那不行,多难看呀。”

说完就拿起剪子一下一下地挑了起来。我就躺着看着妻子一下一下的挑线。每挑一下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并且在心里面默念一遍:别挑着了自己呀。

缝好的衣服终于拆开了。妻子下了床拿了针和线又坐了回来。我问道:“干嘛?你不缝啦?”“手缝。机子缝的不好。”

“太慢了。”

“没事。一会儿就好。”

我不好再说什么,就把被子掀开了一条缝儿,妻子冲我笑了笑,就把脚伸到了被子底下。

妻子把线拿起来,把线头放到嘴里稍稍的含了一下,再用另外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把线头捻了一下,随后又熟练地把针倒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妻子定了定神,把眼睛眨了两下,随后就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动的认起针来了。经过了这样的五六个回合,终于把线认到了针上。妻子看了看我笑了。并用脚指头在我的身上轻轻的碰了两下。

看着这样的动作我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和亲切。又感觉到屋里的灯光是那样的温暖、模糊和遥远。我搜索着,把自己的意识就定格在这种温暖、模糊和遥远上。渐渐地这种温暖、模糊和遥远清晰起来。那也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身影。

那一年冬天的晚上,我在上夜校的路上玩溜冰,把鞋弄湿了。回家换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现成的鞋。我就到学校把脚放到炉子上烤了起来。真凑巧,脚烤的暖和了,鞋也烧破了。放学回到家里这种事是不敢说给父母的。好在天气也不早了,我就把两只鞋紧紧的贴靠在一起。好不让父母发现。也就睡觉了。

半夜里。我被一阵咔嚓咔嚓的剪布声和吱吱的拉线声弄醒了。我在被窝里偷偷地看了一下,是母亲在油灯下做鞋。油灯的灯火像一只趴在大树叶子上的一只萤火虫。不停地左右摇摆着,忽大忽小。挂在屋顶上用来挂油灯的高粱秆子在墙上映出的影子,也在不断地随着油灯的变化打着哆嗦。我没敢醒过来,只是把被子掩了掩就又偷偷的睡着了。当然。第二天,一双新鞋就又穿在了我的脚上。只把弟妹们眼馋的直说气话。母亲看到我们这样只是生气的说了一声:

“你们谁要是以后再把鞋弄坏了就让你们脱光脚。”我们谁也不敢说话了。可我在心里还直嘀咕:做一双鞋也并不难呀。这只是我当时的想法。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母亲一夜没有合眼给我做出来的。知道这些以后我真的后悔了。真的。

我们家里的兄妹多。破了的衣服白天是没有时间补的,但又不能耽搁着——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有时母亲照顾不过来,奶奶也会帮忙的。奶奶的眼花了,可经常戴着老花镜给我们作针线。其实,说实话。我们都不喜欢奶奶做的针线活。她缝补的补丁往往是不平整的多,针脚的大小也不一致。总之是难看死了。可我们破了的衣服妈妈忙,总是补不过来的。这时奶奶也就不顾我们的反对,拿来给我们补起来了。可我们当时接过奶奶补得衣服时,总是对奶奶说:

“下次别给我们补了,难看死了。”有时爷爷在旁边就拍拍我们的头笑笑,也不说话。可这时奶奶就说:

“我补得不好,我的眼看不清了。起码不破了,穿着不好看,却不冷了。等你们的妈妈有时间了再让她拆了给你们补好看一点。”其实,奶奶的针线活做的都是蛮好的。因为我们书包上的图案总是有不断的新变化。总能引起同伴的母亲们的夸奖和效仿。也有许多的人找奶奶画枕头顶、鞋面儿什么的。就是有些细活奶奶看不清了,就用手代替眼睛,摸索着给我们做,也就难免做得不好了。但我们也总是也等不到母亲有时间的时候,我们的衣服上就又有新的破口了。奶奶也不嫌我们反对,就有为我们补了起来。

还有一次,我正在做着一个好梦,却被一泡尿给憋醒了。我下来的时候,看到奶奶屋里的油灯还在亮着。我想:都什么时候了,奶奶屋里的灯还亮着?该不是奶奶睡觉了忘了吹灯吧?(其实有好几次都是这样的。在早上吃饭的时候听爷爷说奶奶:“你昨天睡觉有没有吹灯。”)我跑过去探着头一看:奶奶一只手里拿着弟弟的衣服,一只手里拿着针在那里坐着。头一栽一栽的在打瞌睡。有一次还差点碰油灯上。我向前走了一步,想把奶奶叫醒。这时奶奶一个前倾,两只手就来了一个“亲密的亲吻”。这时只听到奶奶的嘴里“哎呀”一声。人也就立刻醒了。血从手指上就流下来。只见奶奶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就又开始缝起来了。奶奶一抬头,用她那特有的看人的方式看到了我。就说:“看什么?快睡觉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有一段时间我看到奶奶的鼻子上,总是黑黑的,尤其是鼻子孔里面。我就问奶奶说:

“你的鼻子怎么总是这样的黑呀?”爷爷在旁边听见了就说:

“都是你奶奶在晚上偷油吃弄得。”

我那个时候小,奶奶是否偷油吃我没见过,爷爷说的是否是真的,我也难以确定,更弄不懂“偷油”和“鼻子黑”有什么关系。但也使我非常害怕吃油。生怕把自己的鼻子也弄得跟奶奶的一样了。不过这个道理我在长大了也就弄明白了。

奶奶的觉少,所以到了晚上她的屋里的灯经常亮到很晚。在这一点我是很感激奶奶的。因为我无论在晚上放学多晚,奶奶屋里的灯总是亮着的。这就使我每每回到家里并不会因为黑暗而感到害怕。

妻子把衣服补好了。拿给我看说:

“好看吗?”我虽无兴趣却也要假装一下,看了看就说:

“好看。”

我把衣服给了妻子又说:

“你真像母亲和奶奶。”

“是吗?那我要长辈儿了,但是长几辈呀?”

“该打。找我便宜。”

我正了正身子,平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看着天空。看着天空那一眨一眨的星星。我想到了这样一句话:天上的星星现了,像是远远的街灯;远远的街灯亮了,像是那天上的星星。是呀。我也可以这样说:天上的太阳暖暖的,就像屋里的那盏油灯;屋里的油灯红红的,就像那天上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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