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阡陌及其诗作的含蓄美

导读美在哪儿？玫瑰是美丽纯洁的爱情的象征，自不必多言，而海棠花的花语是：游子思乡、离愁别绪。玫瑰与海棠意象的结合运用，一定会有一段非比寻常的故事。

阡陌，本名曹华锋，1985年生，湖南湘潭人，现居岭南中山。现任大别山诗刊论坛首席版主。

初识阡陌，是我在大别山诗刊论坛做散文、小说版版主的时候。他的短篇小说《午夜阳光》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致。我耐心看完这部接近中篇的《午夜阳光》，从心底里佩服作者知识面的广博，构思的精致，语感的优美，我立即跟帖说了自己的阅读感受。让我感到欣慰的是，阡陌给予了认真、热情的回应。通过论坛交流，我始知阡陌原先是写小说的，后来转为写诗，而他这一转身，诗坛从此新添了一位执着的重量级诗人。读他的诗，对于爱好现代诗的人来说，是一种享受，因为他的诗，语言精湛，含蓄深刻，意境优美。

其实，我很早就想写写关于阅读阡陌诗作的文字。只是，一来接触现代诗较晚，阅读量、想象力和写作水平都很有限，怕把握不好出笑话；二来很难静下心来潜读，不潜心地去大量阅读，是很难理解阡陌的诗的。即使现在，我也不敢保证说自己就能够很好地理解阡陌的每一首现代诗。利用五一小长假，从想象力、生活经验和含蓄美感几个方面，尤其含蓄美方面谈谈我对阡陌诗歌作品的一些感受。

诗人是要有丰富的想像力的，没有丰富的想像力，要想写好诗，是难以想象的，而写好具有含蓄美的诗，更是难以想象的。但是，光有想象力却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具有丰富的生活阅历和经验，才能对事物进行透彻、理性的审视，使想象符合事物的一般规律，并给人以启迪。

有人说，这个世界的最大悲剧，就在于那些富有想象力的人经验不多，而那些富有经验的人却想象力不足。因此，一个想象力和生活经验二者兼得者的人，如果他对诗歌有着孜孜不倦的追求，那么，他必然会成为一位出色的诗人。

从阡陌的诗作看，他的想象力是毋庸置疑的。而1985年出生的他，生活的积淀又从何而来呢？在我看来，一是他对知识的渴求，十分注重学习前人的经验；二是他对生活的观察，十分注重从生活的细节中汲取养分。

我女儿1987年出生，阡陌只比我的女儿大两岁，从年岁上说，我应算阡陌的长辈，而在诗歌创作方面，阡陌应该是我的“长辈”。阡陌比之于同龄人，显得要成熟得多。

我们看看阡陌是如何写感恩节的。“那个人//别用眼睛，篡改手心的花朵//要用就用耳朵/耳朵里的假象和怜悯。”（《感恩节》）。成语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在阡陌的笔下，却反其道而行之。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听到了：“我看见喋血的铁翅/刺破苍穹。”听到了：“你要相信战争一触即发。”在地球上，感恩节发端于西方，而现在的地球平静吗？答案是：不。那么，是谁造成了不平静？没有和平，那些饱受战争之苦的人，对谁感恩？于是，“而在人类和平之前/别向我布道……/‘爱你的敌人’”就很自然了。这些看见的，并非他在现场，如果画面不配解说，所有视频都是哑巴。《感恩节》充分体现了阡陌想象力的远阔，以及对身处厄境下的人们的悲悯之心。

我们再看《小雪》。阡陌很善于在时令的变化中发挥想象力，他写过《立冬》、《清明》、《谷雨》、《三月》、《十一月》等等。在《小雪》里，“这日，又是小雪。/岭南的下午茶，锈迹斑斑。”诗人居于南方的岭南，南方人喝下午茶，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可在阡陌的笔下，忧伤的感觉不禁而生：“他去医院散瞳之后/忧伤的眼睛，/大雾弥漫。”小雪节气的前后，天气时常是阴冷晦暗的，这使他想起了废墟，想起了废墟上的亲人（情人），他多想把自己的思念和生活中发生的点点滴滴告诉他们：“……寄给废墟上的/情人。”。

写到这儿，好像走题了，因为我并未评述阡陌的诗含蓄在哪儿。其实，丰富想象力的本身就是含蓄美。而当你完整地读完《信字》，就会充分体味到这种美感：

我说玫瑰有刺

你说海棠无香。

尔后，你继续用信字迷惑我

引诱我袖间的月光。

呵，亲爱，别用酒水浇灌我，

我血液里的冬天，

长满令人悲伤的植物。

别试图飞鸽传书，

打听我的行藏。

我是被跟踪的负债者

无处可逃！

美在哪儿？玫瑰是美丽纯洁的爱情的象征，自不必多言，而海棠花的花语是：游子思乡、离愁别绪。玫瑰与海棠意象的结合运用，一定会有一段非比寻常的故事。这就是构思的巧妙，也为创造含蓄意境奠定了基础。

很显然，前两句是铺垫。接下来则是诗人情感的迸发。我始终认为，有故事的人，就有诗歌。从《信字》的表面，我们看不到“爱情”的字眼，但是我们却可以从中读出一段挥之不去的忧伤的爱情故事来。我们姑且不论这个故事是否发生在诗人自己身上，但他只要“认真”地走进别人的故事，同样可以用深刻的笔触去表达。月光、血液、酒水、飞鸽传书，都是表达爱情（无论悲喜）的基本元素，而“无处可逃”则达到了一种情感宣泄的极致。

2011年5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