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村主任“播种”之悲哀
导读这风暴一来，村主任没闲着。象春耕播种一样，处处留香。具体有多少，被带进了棺材。一年又一年过去，播种的收获象春笋般茁壮成长。
一个山村的村主任，何以桃花满天下。并非浪名，名至实归。村主任虽出身山村，土生土长，却是男人中的极品，风流倜傥。虽不敢说赛潘安，半斤八两之区分。最显眼的是天生一身好皮肤。这白里透红一词，按理形容女人。用在他身上却一点不为过。
未至三十，春风得意。想当年，靠挣工分吃饭，农村一声哨子似军令的年代；他已是袜子套凉鞋成村里脱产会计。别小看村会计，拿捏着一村命脉。那时最主要是户口迁移和掌握着村收入、日常往来。
村主任脚很勤快，办事周到，深得人心。村主任很乐观，也很风趣。改革开放后，青壮年男人都出去了。农村的青壮年男人成稀有。村主任下队的机会更多了；村上的事务也多了。催皇粮皇响，上交国家税款，计划生育。村主任以父母官的慈爱，走队串户，嘘寒问暖。妇女们上环、结扎，自是少不了村主任的身影。也不外乎开开玩笑。说得最多的是：“老公没在家，想不想，痒不痒，要不要帮忙。”
说得妇女们春心荡漾，桃花羞面。看上的、花里胡俏的，以自身特有的魅力，施展男人的天性，深层笼络。时间久了，把持不住的，免不了缠缠绵绵。究竟有几多，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他们的保密工作，像电视剧里的地下工作者。密不透风，疏而不漏。在旁人看来，是干部体恤群众。
村支书有心脏病，因一场喝酒而一命夭折。村支书的位置对他来说是目标，早已盯上。村主任的位置，不是想坐能坐的。由镇上指派，而且要是中国共产党党员。村主任直到最后都无缘，党员的门槛也没进，只因贪了一生产队400元钱，而损坏了自己的光辉形象。也差点痛失乌纱。
自己好说歹说，为村里干了十几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竞选时，充分发挥了女多男少的女人缘，走村串户拉票，加上没什么竞争。一直干到呜呼哀哉，也是村主任最大的欣慰。只是村支书梦和步步镇升的梦，成了一生的遗憾。所幸的是村主任一级幸竟选上，兼职会计。后基金会成立，也让他渔翁得利，权上添色，风光了不少。妇女们借些钱转转手，自是有求必应。
事实山村干部不是什么肥差，工资二、三千块一年。年轻有才能的没人愿意干，在村主任的眼里另有一番另论。村主任是村干部不容置疑。村主任的想法是，是干部就是官。做官就得有做官的样子。他打比方说，当主席的毛泽东，有官相。有将军肚，肥头大耳。
村主任本有标准的男子汉身材。身高1.75米，体态匀称。村主任觉得体态不像官者，得武装自己。找了些民间偏方，吃了诸多鹿茸。官相自是更上一层楼。面颊丰圆，挺着大水桶腰，迈着八字步，大有宰相风范。群众不乏风趣恭维。“主任洪福齐天，到了镇上，可别忘了咱老百姓。”村主任不免谦虚一番。“嘿嘿，别这么说，我也是老百姓。”
在大力提倡一夫一妻只生一胎时，善良的老百姓象纳税一样积极响应。不管生男生女，冲破封建思想，主动节育做结扎。绝育提倡女扎，在这个男女平等的时代，女性咸鱼大翻身。女性节育要受挨刀之苦。男性好多了，手术简单。有需要再生，接上输精管便可。那时候的手术让人啼笑皆非，也不知是不是那些人滑天下之大稽。
那一批节育的，十有六、七有再生。有些再生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说自己手术后，喝了烈酒；有的说，吃了两只大公鸡；有的说是剪错了管；有的说自己太厉害；有的是沉默。有些人心照不宣。时间一长形形色色的伎俩，五花八门的轶事，焦点集于两个字“借种”。当然不能一竿子插到底，没有绝对，相对而言。也有很多货真价实的。
有起有落，有落有起，时代世态如此。出外打工成农民工必需的。时代开放了，人自由了。婚姻更是自由了。儿女一大，天各一方。尤其女儿一大，翅膀一硬飞走，变成别人的人。就这么个女儿，人走屋空。让农村人预感到这个危机，觉得一个小孩少了，老来会孤苦无依。那些响应计生一胎的，有些生个儿子的坚持，但也有转弯的。生女儿的普遍脑筋急转弯。自是想尽办法再生。第六次人口普查查出男多女少，数据不协调。
这风暴一来，村主任没闲着。象春耕播种一样，处处留香。具体有多少，被带进了棺材。一年又一年过去，播种的收获象春笋般茁壮成长。村主任越来越郁闷，虽然自己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也不少了。自己的种子，别人的儿子，却享不到做爸爸的滋味。见了不敢相亲相认，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别人倒是尽享天伦之乐。自己的老婆，别人的妻子；别人的种，自己的儿子，患失患得，有舍有得。管他别人自己的，有人领还领养。打一出生叫第一声爸爸的，还是自己。也算后继有人。
村主任情场桃花满天下，人不是事事顺水顺风。外边的儿女们大了，读的读初中、高中，甚至上大学。有些家庭有二、三个小孩，负担很重。跟村主任要赞助，村主任儿女也多，工资、积蓄甚微。手长衣袖短，无以援助。有些人倒过来理由充分，埋怨村主任只知道生，不知道养。
村主任这个现成的“爸”也不好当。欠的是风流情债，象欠了很多赌债，老遭人追债。还有让他揪心的是民间偏方。官架是有了，风头也十足。不足六十的村主任，中看不中用，染上了水肿病。病是可怕，但人更可怕，他也很怕自己。他成了众矢之的，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觉得自己风流潇洒到了尽头。他要躲起来，他要断了那些人的念头，带着很多秘密走进另一个天堂。因为他感觉心太疲倦，因为心太散了，该要收网了。
村主任选了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因为他要让自己走得阳光点，潇洒一点。这是他的本性，就算到死也不能让别人小看他。这样才更好地彰显自己男子汉本色。他把老婆骗出去，他不想做孤魂野鬼。先在自己的家里，拿了一瓶农药，象喝瓶酒一样喝。再拿了一张草席，慢慢地走到队里的公用堂房。铺开草席，坐在地上，继续喝那赴黄泉的灵丹妙药。
有邻居发现了他，他无所事事，象往日一样，微笑着跟那些绝不相信他会死的那些人说，他要死了，别花心思救他。倒是要求那些人在他倒下后，多烧些倒地纸钱。他说他当了二三十年村官，算是过足了瘾。至于女人虽不及皇帝有三宫六院，在这个新时代是个幸运的佼佼者。唯有遗憾的是当村官穷酸了一辈子，缺的是钱。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最后栽在钱上。在物质上，精神上没给予众多的儿女们。只想下到地狱做个有钱人，最好做个亿万万富翁。
村主任英雄般含笑九泉，去得让人奇怪。但不是做得很绝，留了遗书给儿媳们。把这个天大的秘密泄漏了一些。说出了六个私生子女。三个女儿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在本村。村主任“播种”广大，在镇上有两个儿子。至于其他的没人去在意。让他留下永远的悬念。
小小的村主任竟如此神通广大，那些大权在握的怪不得更腐化。这些事实说明了什么？是人间的丑恶，还是时代的悲哀？留给历史去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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